嘭的一声巨响,将他从醉酒中惊醒。 一个人躺在酒馆的地上,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摇了摇头,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谁,陈矩谭方同的手下,而站在门口的人是柳苍术。 谭方同见陈文杏一夜未归,便派人出来寻找,江黄村不大手下人很快便找到了他。谭方同在听到他在酒馆买醉时,就派出陈矩将酒馆包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柳苍术则在昨日离开茶馆后就派出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陈大师,好雅兴啊!”柳苍术说道。 “小文师父,对不起!”陈矩说道。 他想对陈矩笑一笑,然后说一句,“没事,你下去吧!” 可他笑不出来,努力也笑不出,只说了句,“下去吧!不用守着小僧。” 柳苍术坐在他的对面,脸上带着微笑,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这酒不错。” 这句话并不在夸酒而是在夸他的品味,可他根本不在乎。 他看了一眼柳苍术便伸手去握酒杯,酒杯中还有半杯残酒,残酒下肚,他这才开口道:“你来此喝酒?” 来饭店的人不一定是吃饭,而来酒馆的人也不一定喝酒。更何况酒在何处都有,没必要非要在日头高升的时刻来酒馆喝酒。 门破的瞬间春光便洒了进来,很温,很暖。 柳苍术自斟自饮后,道:“不是。” 他嘴角挤出一丝笑。 他终于可以笑了,在知道上官红要嫁给柳满庭后,“你是来杀小僧?” 柳苍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我就想来看看,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消沉到何等地步。”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好像柳苍术知道这件事情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柳苍术不想知道都难,柳满庭与上官红成婚,董玲玲来江黄村找他,他在董玲玲哀求他带自己走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可当董玲玲说出上官红姓名的时候他选择回头带走董玲玲,再加上柳满庭与董玲玲的关系。 又看到此刻他的状态,柳苍术即便是个呆子也该想清楚这其中的事情了,何况柳苍术不是个呆子,绝不是。 “此刻你看到了。”他无力的说道。 柳苍术又饮了一杯酒,缓缓地说道:“柳州羿在观柳城北境取得了大胜,可是有人胜便会有人败,阴陆城的城主蚩鸿又怎么会甘心。更何况柳州羿刚刚取得胜利,不想着巩固城池竟然要为自己的儿子柳满庭完婚。” 说罢便又话锋一转,问道:“如果你是蚩鸿,你会怎么做?” 他说道:“一定会伺机复仇。” 柳苍术又问道:“你都想到的事情,你觉得柳州羿会不会想得到?” 他感觉很累,很累,更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柳施主,以为呢?” 柳苍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中却露出无比的轻蔑与不屑,道:“柳州羿自然能够想到蚩鸿会伺机复仇,并且会不遗余力地破坏这场近乎是庆祝的婚宴。” 一个方的狂欢是对另一方的羞辱,更表现出另一方的无能与弱小。 他对于观柳城与阴陆城之间的恩怨并不关心,可他还是问了一个问题,“蚩鸿施主,岂是考虑不周的人?” 柳苍术回道:“不是。据消息所知蚩鸿乃是五大城主中年龄最小,城府最深的一个。”柳苍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当即继续说道:“观柳城有你这样忧国忧民的人,难道阴陆城便没有同你一样的人吗?” 他不再说话举起酒杯又开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很显然他想要继续醉下去,他还不想那般的清醒。 柳苍术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杯,喝光杯中酒后继续把玩着酒杯,突然问道:“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全?” 他刚刚举起的酒杯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之中,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比任何时候都担心,虽然他自信上官红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一切,更何况还有柳满庭在一旁守护着她。 酒还是喝进了嘴中。 安静,充斥于整个酒馆。 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 他早已醉眼迷离。 柳苍术也露出深深的醉意,举起酒坛想要倒酒,却发现酒坛已空仅滴下来一滴酒,狠狠地将酒坛放在桌子上,怒声道:“柳州羿这个废物他只会靠着观柳城内的无上阵法来消灭敌人。这个废物难道不知道如此这般便是将观柳城内的所有人都至于危险的境地吗?” 他已听不清柳苍术的话,可当他听到了危险二字时,迷醉的双眼在瞬间瞪大,“你说什么?” 柳苍术道:“你只需要记住,柳州羿是一个不在乎任何人的人便可以了,必要的时候他甚至连柳满庭的安危都可以不在乎,更别说一个上官红。” 说罢,便缓缓地站起身,道:“和尚,你的心上人需要你自己去保护。”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一些,问道:“你来此的目地便是劝小僧前往观柳城,而你让小僧离开江黄村的目地又是什么?” 他在柳苍术说出“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这句话的时候便想要问出这番话。 柳苍术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反问道:“你说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空着的酒杯,低声喃喃道:“阿弥陀佛,受想行识五蕴皆空,万法皆空,一切已不重要了。” 说罢拍开一个酒坛的泥封便将酒往嘴中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