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贝贝和麋鹿并排站在山脚下,二人之间没有直接争斗的点。 鱼漓牵着小文的手走下了茗云山。 曲贝贝和麋鹿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曲贝贝的脸上自然是高兴,兴奋,除此之外还有疑惑,毕竟小文是和鱼漓一起走下山的。 麋鹿脸上的神情,有悲痛,但更多的是震惊,忘竹在他的心目中是神佛一般的存在,他压根就没想过小文可以走下山来,即便小文浑身都是细小的伤口。 在他的思想里,小文此刻应该死在茗云山上,被忘竹一掌拍成肉泥才对。 曲贝贝率先走到小文面前,可并未看向小文,而是俯视着鱼漓。 鱼漓的神情有些奇怪,她眼中的灵性与光芒在消失,开始散发出迷茫的光芒,那是一种记不起来任何事情,更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的迷茫。 突然。 麋鹿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小师父在上,我等以后任凭小师父差遣。” 小文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鱼漓,然后看向麋鹿,眼中露出疑惑。 麋鹿解释道:“师父交代过,您和他谁第一个从山上活着走下来,我们以后便听谁差遣。” 曲贝贝瞪大了眼睛,随后眼角,嘴角都露出激动且兴奋的神情,脸颊更因为兴奋而露出红晕。 忘竹训练出来的杀手肯定弱不到哪里去,小文能得到这样一群人对于小文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 小文皱着眉头,轻声说道:“阿弥陀佛,麋施主叫小僧小文便可。” 麋鹿说道:“是否需要我将师兄弟们叫出来让小师父看一看?” 小文说道:“不需要。”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地走入光明之中,那样对他们来说会不适应,更是一种伤害。 麋鹿说道:“好,小师父以后若要召唤我,呼喊我的名字即可。” 小文轻轻地点了点头,麋鹿起身向远处走去。 曲贝贝对着小文说道:“小和尚,很不错嘛!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拉着你上茗云山了。” 小文并未理会曲贝贝,而是看着鱼漓,用略带疲倦的声音,问道:“鱼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寅的人?” 鱼漓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小文,说道:“我不记得了。” 说罢,便晕了过去。 小文脸上露出失望。 曲贝贝听到王寅的名字后,神色变得焦急起来,问道:“臭和尚,你刚问这个小姑娘……”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小文便也晕倒在了地上。 曲贝贝看着晕倒在面前的一大一小,紧握双手,跺着脚嘴中发出愤怒的吼声。 铁津崖,大喜。 不用请柬,不用邀请附近稍微能收到风声的全都来到铁津崖祝贺,没有人会不来,铁津崖在柳满庭的眼中可能不算什么,但在生活在铁津崖附近的人们来说,那就是一座大山,一棵大树,谁人能不懂得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道理。 客人来了,热情的欢迎自不用多说。 可是,让所有客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婚的人他们都没有见过,甚至于说没有一个客人知道新郎和新娘与铁津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神秘,更因为神秘,所以每个人都异常兴奋。 在一群客人中,有一张末尾的桌子上坐了三个人,分别是,曲天河,柳满庭,弓让。 然后,一件既滑稽又可笑的事情发生了,每一个经过弓让的人,都在向他道喜,弓让则也只能微笑着点头,点头,再点头。 柳满庭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大厅里面,新郎新娘还没有入场。 曲天河则悠哉悠哉地喝着酒。 噼里啪啦…… 鞭炮声起。 新郎和新娘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新郎很不能说很帅气,但也和丑没有任何关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普通,普通到你与他擦肩而过都不会记住的一张脸。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刺客,内线,而这个人也正是观柳城主堂安插在平铁城的一个内线,叫柳诚。 月仙儿走下山崖时,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柳诚。 “你愿意娶我吗?”月仙儿冷冷地问道。 柳诚没有说话,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月仙儿。 “我美吗?”月仙儿问道。 柳诚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美和丑他分的很清楚,所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月仙儿轻笑一声,语带讥嘲地说道:“这么美的女人做你的老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柳诚说道:“我有任务在身。” 月仙儿笑了起来,轻笑,微笑,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柳诚直到此时此刻看着眼前大笑不止的月仙儿,他才对之前学过的一个词语有了深入骨髓的体会,那个词叫“花枝乱颤” 乱的是柳诚的心,颤的是柳诚的灵魂,迷的是柳诚的精神。 月仙儿迈步继续向前走,边走边道:“你明日能不能活着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今日让你白捡一个媳妇你竟然不要,真是……”她止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柳诚已将月仙儿抱在了怀里,看着月仙儿的脸,“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娶你这样一个娘们。” 月仙儿轻笑着问道:“如果你娶的娘们是一个婊子呢?” 柳诚笑了,大声说道:“老子就他妈喜欢你这婊子,要娶的也是你这个婊子。” 酒席很快就散了,很快。 曲天河走了,临走前给柳满庭留下了一句话,“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弓让也走了,带着深深的醉意,临走前说道:“他妈的,今夜我弓某人也要去洞个房。” 柳满庭说道:“你身上有伤,还喝了这么多——” 弓让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柳满庭,阴沉着说道:“闭嘴,还不用你这小辈来教育我。” 柳满庭只得闭嘴。 “即便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老子也愿意。”留下这句话,弓让跌跌撞撞的走了。 院子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柳满庭,另一个是柳诚。 柳诚肃然地站在柳满庭的身后,一言不发。 “柳诚。” “在。” “坐。” “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 柳诚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请少主责罚。” 柳满庭笑了笑,笑容很冷,可柳诚看不到,“你我自小就认识,而且那时候关系还很好。” “是,感谢少主还记得,柳诚以为少主您早就——” “并且当我身处绝壁时,只有你距离我最近。”柳满庭打断了柳诚的话,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父亲让我离你远一点,并且为了和他作对故意和你玩在一起。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更因为我父将你安排到平铁城而生气。此刻我明白了。” 柳诚额头在瞬间冒出冷汗,身上的大红色长袍也在这个瞬间被汗水给淋湿。 “你知道我会念及旧情,所以,你便做出了娶月仙儿这件事情。”柳满庭缓缓地说道。 随后,转身看着柳诚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更不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