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份特殊、二能安排工作，孔燕把我们当成了贵人。 这就好比有个人自称是市长家的公子主动找我，我要是个娘们，都得陪人家睡一宿。 不过四驴子说这时候得绷住了，因为有不少人主动投怀送抱，不能表现得和老色逼一样。 我们虚构的身份可谓是高高在上，孔燕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了奶茶店，不过说的内容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她对于孔家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从爷爷那里听说过有关孔家的故事，也都是些边角料。 这与我想要的结果根本不一样。 于是，我给黄老板打去了电话，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黄老板说我是傻逼。 我竟然没有理由来反驳黄老板的说法，或者说，想不出来什么来佐证我是傻逼。 黄老板说孔燕只是一块敲门砖，孔燕的爷爷有个兄弟在北京呢，原来也是吃皇粮的人，如果我们直接去找，人家根本不搭理，整不好还得举报我们，要是通过孔燕的爷爷去找，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有些不高兴，绕了一大圈，我们才找到了一个中间人。 黄老板又说我是傻逼，他说他送礼无门的时候，也会找一些对方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来牵线搭桥，这是常规操作，亲戚套着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事情，还真能办成。 为啥？ 要是亲戚上门，对方不搭理，这件事得在宗族范围内传遍了。 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有了大概思路，我向孔燕提出去见她爷爷，孔燕没有推辞，这姑娘也有点傻，没核实我们的身份，直接敢上我们的车。 说句不好听的，我俩要是人贩子，能直接把这姑娘给卖给老光棍子。 见到孔爷，我大失所望，地地道道的山西农民，好在根本不用我们多说什么，孔燕直接给孔爷讲明了其中的缘由。 人就是这样，有求于人的时候，会尽可能想尽一切办法，孔爷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很自然想到了身在北京的孔二爷。 孔爷和孔二爷是一个爷爷，也就是当年孔家的厨子。 不同的是二人的父亲选择了不同的路，当年世道变化的时候，孔爷的父亲回了山西老家，而孔二爷的父亲选择了见风使舵。 两条路，结果天差地别，“文革”的时候，孔爷一家主动上交家产，孔爷把他妈的嫁妆都给上交了，结果连头牛都没换回来。 而孔二爷的父亲，选择了做红卫兵一类的职务，反正就是专门抄别人家。 别的事情也不详细说了，单说一点，当年孔二爷的父亲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一家人给逼走了，又通过手段将一个二环边上的四合院占为己有。 二环内的一套四合院，其价格轻松过亿。 这种事情在那段特殊的岁月屡见不鲜，诸位看过《武林外传》吧，李大嘴的母亲扮演者张少华，年轻时也是抄家小队的队长，不仅把评剧皇后新凤霞腿给打断了，让其在轮椅中度过了一生，还抢走了别人家里珍藏的齐白石名画。 孔二爷的父亲也遗传了孔家优秀的基因，借着权利四处打砸搜刮，也攒下了不少家业。 老话说恶有恶报，那都是说给老百姓听的，也就是让老百姓在口头上和心里出口气，安慰一下自己，实际上根本没有恶有恶报。 孔二爷的父亲作恶多端，换来的是儿孙富裕的生活，儿子孔二爷在定居北京，吃了一辈子皇粮，退休了还定期发福利和体检卡，孙子更是直接干到国外去了。 孔爷和孔二爷也是十多年没联系了，这次为了孔燕的事，孔爷主动联系孔二爷，连孔二爷的电话号码都是孔爷通过好几个亲戚打听到的。 通了电话，说了事情原委，孔二爷深知其中的门道，也没有拒绝。 于是，我们驱车去了北京，这还是孔爷第一次进京。 在什刹海附近，有一座看起来十分气派的四合院，古香古色，朱门紧闭，门口挂着一块私宅勿入的木牌。 在我看来，私宅勿入是人世间骂人最恶毒的话了，翻译成通俗语言就是——穷逼，看啥呀？ 孔爷敲门，孔二爷开门迎接，热情寒暄，说了好多话，可惜孔二爷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孔二爷以吃饭的名义带了出去，吃完饭后，孔二爷更是被直接安排进了宾馆。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踏进四合院的门。 这也合理，说不定四合院的房间内摆着什么东西呢，被外人看见，少不了麻烦。 和孔二爷接触的过程中，这老小子很精明，知道我们想问历史，人家也不说自己家的事，说的都是各种朋友，把各种故事都套在了朋友身上。 孔二爷说民国时期，和北方草原做生意，收获文物最多的地方不是呼和浩特，而是包头，包头有个叫做敖陶窑子的地方，在民国时期，那地方家家有文物，牧民熏蚊子用汉代博山炉，装羊肉用晋朝青瓷大盘，蒙古包里供奉的佛像也是正经的南北朝东西，宋代名窑的瓷器更是被他们当成了日常生活用品，装牛奶和马奶酒的瓷器，很多都是宋朝的。 据说民国时期，商人用铁器换人家的瓷器，草原民族还挺高兴，载歌载舞，热情招待，还说是活菩萨下凡。 靠从草原搜罗古董，不少跑腿的商贩一夜暴富。 孔二爷讲了一下历史，我知道他没讲全，但也没办法多问，因为问了人家也是打太极，顾左右而言它。 就这样，我们再次返回了山西，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进四合院参观一下孔二爷的豪宅。 见到黄老板，我说了孔燕的事，黄老板说包在她身上，评优评干直接安排，到时候还能直接保研，等毕业后，山西境内的医院随便进。 “爹，孔二爷是什么级别的官？” “级别屁股，街道主任。” “啊？” “啊你大爷，我见过一个小城的交通局长贪污几个亿，也见过村长有三宫六院，你他妈别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官呢，吓死我了，有些事没好意思追问。” “该问的事你都问完了，该轮到我老黄来钓鱼了。” 我就知道黄老板无利不起早，他让我们去孔二爷那，也是为了打探虚实。 为啥？ 因为黄老板给姚师爷打电话了。 电话中，姚师爷把孔二爷家吹成了皇宫，说里面各种金条、古董，话里话外说那都是不义之财，让姚师爷组织一群悍匪去劫富济贫。 那些都是见不得光的财产，丢了也不会报警。 这时，我才看明白黄老板下的棋，他想让姚师爷组织人去偷，卖了钱，姚师爷再把钱输给黄老板，好一个渔翁得利，我也有了一种被当成棋子的感觉，不过这种能办事的棋子，我愿意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