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老爷和村里人商量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在沙地上画了一幅地图。 说心里话，这地图画的，没一个好老爷们能看明白。 图上有三个画圈圈的地方，相距不近。 翻译的小伙道：“这些都是古城遗址，这个是最大的。” “六十年代，有人进来过，大批的人，在干活，你们见到过吗？” 翻译小伙叽里呱啦和巴依老爷说了一遍。 巴依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说几十年前，沙漠里来过一群恶魔，抓走了两个村的克里雅人。 我心中大喜，绝对是那个地方，没跑了。 可接下来的话又让我失望，巴依老爷在地上画出了那两个村子的位置，结果离任何一座城池遗址都很远。 看样子不像是杀人灭口的范围。 难不成这两个村子附近有老毛子运输材料的必经之路？ 不对，老毛子拉着工人在沙漠中乱转，大概率会碰到这两个村子。 那么，我们要找的地方还是在三个遗址中的一个。 “小兄弟，这三个古城遗址，哪个最大？” “这个。”小伙子指着一个圆圈圈道。 “现在还有吗？” “没有了，早就被拆了，我都没见过。” 我又让他和巴依老爷求证，巴依老爷也说被拆了有几十年了。 好，真好。 我原本以为要通过这群克里雅人去寻找沙漠深处的克里雅人，那样才能找到于阗王城的线索，可现实却简单的多。 地图我们看不明白，小伙子说他可以带我们去，不过要走很长时间，估计得五天。 我有些疑惑，我们在和田河附近，五天能走三百多公里，而且和田河往西也没有三百公里呀。 小伙子也看了我们的地图，他直接指着一条沟壑道：“对，在这里，穿过红白山后有个叫做古董山的地方。” 一道惊雷在我脑海内炸开，古董山，我最先排出的就是这个地方。 先说一下红白山。 红白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位于塔里木盆地中间，长度大概九十公里。 在唐朝，红白山称之为神山，到了宋朝，这条山脉称之为圣山。 不过在维吾尔语中，这条山脉称之为坟山。 相传在宋朝时期，一名玛尔江汗的妇女在喀喇汗王朝与于阗进行宗教战争中，以身殉教，葬于此山。 再说一下古董山。 这座山是建国之后才得名。 为啥叫古董山？ 因为古董山下有一个玛瑙滩，早些年当地人会去玛瑙滩捡玛瑙。 捡玛瑙的人群在山脚下也捡到了不少玉佩、铜钱、陶器、银器等古董，故此被当地人称之为古董山。 古董山再往西是罗斯塔克山，也是一条长山脉。 形象一点说，红白山和罗斯塔克山都是长山脉，相比之下，古董山可以理解为一座孤山。 类似于双龙戏珠，两侧都是龙，古董山是中间的珠子。 这条山脉是我最开始就排除的地方，因为老羊皮说修疗养院的地方没有任何标记物，只有茫茫戈壁。 戈壁滩中，肉眼能看到百十公里外的山脉。 如果在这附近修地下工事，老羊皮肯定会看到山脉。 不对劲，翻译小伙说的地方和老羊皮的描述有矛盾。 我和翻译小伙反复沟通，他说的很肯定，说在古董山南边，有一座消失的遗址，穿过古董山之后，骑骆驼一会就能到。 小伙子没有时间概念，我俩又探讨了一会究竟是多长时间，算来算去，不超过一个半小时。 以骆驼的脚力，一个半小时，不会超过十公里。 十公里，老羊皮怎么会看不到山脉呢？ 小伙子说的很虔诚，有信仰加持，我相信他的话。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过去看一眼，要是发现其他遗址，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挖出啥东西都能卖钱。 巴依老爷说要朝圣，他也要跟着一起去古城遗址，临行前，他还用一种特殊的粉末往骆驼身上撒，说是可以驱赶沙漠蚁。 又是沙漠蚂。 我对沙漠蚁是否存在抱有疑虑，冬天，水都结冰了，沙漠蚁怎么存活的呢？ 但巴依老爷说肯定有沙漠蚁，我也不好争辩。 咱主打的就是听人劝，他妈的能吃饱饭。 我们给村子里留下了一大半的骆驼，是日，巴依老爷带着驼队出发。 他们很会骑骆驼，根本不用吆喝，直接控制双腿的夹力就能控制骆驼的行进速度。 赵母追上我，担心道：“等到了地方，你找不到圣石，你怎么交代呀？” “交代啥呀，指鹿为马呗。” 说完，我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呀，有矛盾的地方。 “大姐” “叫姨。” 我呵呵一笑，老子早晚一天得叫宝贝。 “地理协会应该找到了于阗王城，应该有记录呀。” “没有记录。” “不可能，那帮王八操的把墙上的壁画都割下来带走了，可谓是挖地三尺，不可能没有记载。” “真的没有，只有文物，而且还是民国时期，时间久远，知道有城市遗址，但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我还是不信。 赵母继续道：“哪个国家的探险家来了，都得找当地人做向导，探险家回国后，再让他去一趟，同样是找不到。” 四驴子以为我和赵母在密谋什么事，他抽打骆驼追了上来。 “狗哥，靠谱吗，我他妈的四个卵子磨锃亮，火辣辣的疼。” “卸下来两个挂脖梗子上。” “滚犊子，我现在没劲了，多些天没碰娘们了，我祖上是纪晓岚，你知道吧，日欲数女的纪晓岚。” “嗯，你哪个祖先的媳妇和纪晓岚搞破鞋呀？” “呵呵，我是纪晓岚外孙的后代，纪晓岚有三个儿子，纪勃达、纪勃粗、纪勃常。” 四驴子总是在赵母面前开黄腔，其内容不堪入耳，赵母听了也没什么反应。 我觉得四驴子是在暗示赵母，但赵母根本不为所动，我觉得这是正常反应，估计四驴子不会尝到甜头。 越往前走，风沙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我似乎明白了老羊皮为啥看不到山脉了，不夸张地说，一公里之外，全都是黄蒙蒙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