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雨

次日清晨，曙光未破，他已从梦中醒来，耳畔是窗外连绵的雨声，被褥中的温暖成了他不愿起身的温柔羁绊。 然而，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汹涌，仿佛天地间即将上演一场倾盆之剧。他心中猛然一动，仿佛被什么唤醒，迅速挣脱被窝的怀抱，抓起那柄沉甸甸的“大地之锤”，毅然步入雨幕之中。 不久，王秋水也悠悠转醒，确切地说，是被周遭的喧嚣惊扰了清梦。她慵懒地伸展着四肢，轻叹：“真惬意啊，都不愿离开这温暖的床榻了。”随即，她察觉到李文定不在房内，耳边不时传来的轰鸣声促使她迅速更衣，步出室外。 当她抵达五楼时，却见李文定正奋力砸向一扇扇紧闭的门户，不禁诧异：“为何要砸这些门？我们的物资不是还充足吗？” 此前，他们仅破坏了部分房间以节省体力与时间，许多门户依旧封闭。况且，他们刚从超市搜罗了大量的食物与生活用品，按理说，无需再耗费力气砸门取水。 他并未转身，只简短答道：“雨势渐大，正好借此机会多蓄些水，所以我来砸门，取些桶或容器出去。” 王秋水疑惑：“便利店不是已经带回不少桶盆了吗？”他一脚踹开门，回首解释：“难得的大雨，自然要尽可能多收集，这些可能是我们未来珍贵的水资源。下一次大雨何时再来，谁又能预料呢？” 王秋水点头赞同：“那你继续砸门，我负责搬运那些桶盆。” 他略作思考，叮嘱道：“小心些，出门前观察周围环境，别离大门太远。记得带伞，别让雨淋湿了。” 分身乏术，且时间紧迫，他并未选择变身，而是专注于当前任务。 王秋水应声，拾起一旁滴水的伞，携带着桶盆下楼。 他则继续他的砸门行动。 两人默契配合，不久，所有桶盆均被搬至门外，排列得满满当当。 任务完成后，二人返回王秋水的房间，静待雨停后再行取水。按照这雨势，想必能囤积不少清水。 他立于窗前，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王秋水依偎在他身旁，轻问：“你在想什么？” 他轻叹：“春雨贵如油，人们常待雨后播种，如今，即便雨再珍贵，也无济于事。生者寥寥，更无人敢轻易踏足田间。” 王秋水亦是感慨：“是啊，谁能料到末日降临得如此突然？”他忽又问道：“你在外时，可曾留意公寓里的人在做什么？” 王秋水一怔：“你不会是想趁机除掉他们吧？” 毕竟，大雨倾盆，外出寻物已不可能。联想到他昨日的言辞，这似乎是个合理的猜测。 他摇头否认：“你先说，你看到了什么？” 王秋水回忆道：“我无意间抬头，见他们兴高采烈地将桶盆置于窗沿接雨，甚至有人手捧杯子接水，有的边接水边沐浴。对了，我们也去雨中洗个澡如何？我已经很久没洗澡了，能在雨中沐浴，该有多畅快。” 他摇头：“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王秋水面颊微红：“可以躲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再次摇头：“算了。” 此时，王秋水注意到窗边的几盆植物，惊讶道：“你的土豆和红薯都发芽了，这意味着我们将来会有土豆和红薯吃！” 土豆是用发芽的直接栽种，红薯则切下一小块埋入土中，两者皆可通过根茎繁殖。 他笑言：“不止这些，还有红薯叶。” 王秋水惊讶：“我从未听说红薯叶也能食用。” 他轻轻抚弄着红薯新长出的嫩芽：“红薯叶当然能吃，但要选嫩的，老的口感不佳。还需剥去外皮，最简便的方法是先用沸水焯一下，剥皮就容易多了。” 王秋水好奇：“直接剥不可以吗？用沸水感觉浪费水和煤气。” 他点头：“可以，但伤指甲。我曾买了一斤红薯叶，剥了两小时，指甲都疼了。自那以后，我再没买过，直到在网上看到沸水去皮的方法。” 王秋水笑出声：“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憨的时候。” 他笑而不语：“确实挺憨的。” 王秋水端起红薯盆：“既然春雨珍贵，就让它多喝点，希望它快快长大，我们就能吃到红薯叶了。” 他却阻止了她：“别。” 王秋水愕然：“为何？这免费的雨水不好吗？” 他摇头：“这场雨太过异常，春雨不该如此猛烈，只有夏日暴雨才有此等气势。而且，这是末日后首场雨，难保不含丧尸病毒。” 王秋水将花盆放回原位：“所以你让我打伞，不让我出去洗澡？那公寓里的人喝了会怎样？” 他叹气：“我也不知，但他们正好成了试验品。或许他们见我们蓄水，便以为安全。” 王秋水愣住。 他转向两只小乌龟：“即使他们不喝，最终也会因脱水而亡。他们终将死去，现在能为我们试毒，也算是一种贡献。否则，可能就要依靠它们了。” 王秋水虽点头，但想到即将逝去的生命，心中仍感沉重。 他不再言语，继续凝视着窗外的雨，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