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展登坐在楼下茶台,看着吴家这个倒霉玩意离开的背影,嘴角挂着笑容: “你猜猜吴家开价多少万?” 副官没好气地说道:“又来?我可没啥私房钱能输给你了,我老婆最近查得严,家里私房钱都被搜出来了!” “别啊,小赌怡情,我就赌七十万!” “多少?七十万?罗冲手底下公司的规模,七十万的确也不少了,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肯定是够呛,西南边线那边就连咱们都是每天八九十万的流水,一开枪只会更多,我猜怎么也得八九十万吧,吴家跟个缩头王八似的往这儿一爬,也没啥可花钱的地方,不差这点儿钱吧?” 何展登的副官可是正经在国外军校学习进修过的,只是因为一些家庭原因,没能去武备区,所以就被前者拉着一起进了赤星。 其实副官家里也不差,只是为了能有真刀真枪操练的机会,所以舍弃了一些回转的余地,而且赤星安保的背景,他当然是清楚的,倒也算不上是什么两难的取舍。 听到副官这些头头是道的分析之后,何展登叼着烟,笑着说道: “你都分析出来了,还不跟我赌一赌?来吧,就赌三百的,三百块钱你咋也有吧?” “真没那么多,我身上带着的一共就二百多的烟钱,你也知道我老婆不让我抽烟,就这两百块钱还是我攒了好久才舍得拿出来的!” “那就一条烟,来不来?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两条!” 副官嘴里碎碎念着,不过还是答应下来:“这没结婚的就是有好处啊,两条烟让你说的跟什么似的……” 这时,正好罗冲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后,吸了吸鼻子:“什么两条烟?” “刚才吴家的人是来拉拢你的吧?开了个什么价位?” 看到何展登好整以暇的样子,罗冲顿时反应过来: “六子,你跟他赌这这个了?” 被称作六子的副官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说说吧的,他给了你多少钱?” “五十万,要我说吴家这群人就有点狗眼看人低了,我罗冲手里面握着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天的流水差不多都有这个价格,他上来给我开五十万,好像搞得和给了我什么天大恩惠似的……” “多少?” 副官隐约有些崩溃的意思,他猜的是八九十万,这么一来,一条烟钱就没了! “那狗日的吴家,就给你开出了这么个价格?你都没把他收拾一顿?” 何展登从六子的口袋里取出一盒烟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 “你还是小看了吴家的小气,我倒是更好奇他们到底打算做出什么选择了。” 何展登带着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开过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但是这笔钱却不是罗冲出的,也不是张天恒出的,而是常战找了关系,恰巧罗冲认识何展登等人,所以就和张天恒沟通了一下,于是何展登等人算是免费过来帮张天恒占个场子。 真要是打起来,何展登肯定不会跟这群人纠缠什么,但是武备区那一个蠢蠢欲动的独立团,可就有了理由进来驻防。 一旦让他们抓到了机会的话,那江都自然名正言顺换了主人,到时候何展登这一千多号人,就会以协同驻防的名义,在江都周边找地方开始盖赤星安保的分训基地。 一个吴家,价值当然远远用不到调动独立团来针对的程度,但这是一个信号,所以张天恒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其实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毕竟江都是华邦收复蜀中必不可少的目标之一,借助张天恒搞出来的由头,一切好像都变得名正言顺,关键是还能把周边那几支私人武装蒙在鼓里。 这么一举多得的计划,自然是张天恒和常战敲定下来之后,得到了上面的初步批准的,不然私自调动一支装备强劲的独立团,即便是常战,也不太可能。 可以说这一趟,张天恒就是带着掀起战端的目的来到江都的,自然是越狂越好,声势越浩大越好。 …… 此时吴家旁系的祖宅里,三个人坐在中堂的不同位置,张天恒靠在椅子上,攥着橘子,对面坐着单手托着下巴,一句话不敢说的吴悠,另外一边,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吴谭双臂抱胸,杏眼微眯,盯着张天恒。 “有事儿说事儿,咱们之间的香火情不太多,反正打从我出生开始,就没怎么见过你们,我身上还有不少事儿堆着,我建议咱们之间相处就轻松一点儿,反正我对你们这些年的做法有意见,你们也对我在主家面前的作为有意见,聊不来的话,就尽量别往一块凑活。” 扔掉了橘子皮,张天恒砸吧砸吧嘴: “这橘子谁买的,有点酸了。” 吴谭这才开口说道: “之所以现在才把你找到,是因为我们刚刚有把握制衡主家,但是主家那边偏偏又用将姑姑和姑父迁出祖坟的事情来威胁我们,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你外婆和外公,都希望一家子人都能入祖坟,这是个两难的境地,不过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我选择尊重。” 说到这,吴谭转身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当年张天恒母亲所在的那辆车上,搜出来的遗物: “这是遗体周边留下的一些可以辨别身份的东西,因为当时还有人在后面追杀,所以我们不得不继续赶路,不能停留在原地太长的时间,不过我始终没有亲眼看到姑姑的遗体,这辆车焚毁的程度太过严重……” 张天恒眯着眼,接过了这个盒子,打开扫了一眼,是一些证件,钱包,手机之类的贴身物品,不过的确是没有什么和人体组织相关的物件。 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意动:“没有看到遗体,是不是说明还有可能……” 吴谭叹了口气: “周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生还的几率几乎等于零,更别说她还受了伤,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她还活着,有什么理由不去看看你?不回来看看我们?” 张天恒无奈叹了口气,将盒子盖好,打算和骨灰一起收拢起来。 不过吴谭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宽心,看来这个名义上的大姐,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