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这边的变动,惊动了半个威城,城内刘家队伍的驻地当中但凡能动的车都开往了港口方向,城区内最大的三家医院全部爆满,很多小诊所的医生都被接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救护站里。 刘正堂只是说了一句话,先救人,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刘远辉在现场几乎是跑断了腿,张天恒等人也实在是顾不上刚说了个开场白的谈话,拉着沈桑一起投入了救援的过程当中。 沈桑之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会看到这么惨烈的局面,忙活了三四个小时之后,终于明火已经消失,众人坐在营帐里吃着东西,她这才有了机会开口。 “为什么?刘云朗、刘长峰和刘正堂,不都是一家人吗?他们可是一起长大,一起战斗的战友……” 张天恒吃着馒头,手里攥着矿泉水,脸上黝黑一片都是灰,就这么灰头土脸地说道: “你也知道可能是他们俩做的?” 沈桑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真是个傻子,过来傻乎乎的只能送死,你猜宪兵总队那边会不会把我扔过来?” 子洋长叹了一声:“我估计刘正堂这会已经去找刘长峰了,保不齐可能直接就动手,你看刘正堂手底下这些兵,杀气一个比一个重!” 张天恒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局面有些失控,关键点就在于昨晚动手的那批人,一定要及时抓住! 不管是谁派来的,幕后之人就是真正要造反的黑手! 这时,营帐帘子被拉开,董三明肩膀上挂着一条染上了鲜血的毛巾,走了进来,脸色同样难看。 “初步估计,起码有六十多人死亡,重伤一百多人,轻伤三百多,里面一大半都是工人!” 早就猜测到这个结果的张天恒,还是有些惊讶,外加怒气上涌。 “真是该死……刘长峰非要把事情做绝?这些工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非要对工人下手?” 董三明现在还没缓过来,其实当天晚上原本应该是他的班,夜班,但是因为要去烧烤摊那边说明一下近来搜集到的情报,正好请了个假,没想到刚刚出去,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运气好的不能再好了。 结果回来的时候,这几天刚刚认识的几个人还不错的工友,几乎全丧生在这场袭击之中,这群王八犊子是摸到了油库的位置安装的炸弹! 加上港口这边正在搬运汽车,很多汽车都发生了爆炸,导致死伤无数。 动手的人绝对是刘长峰和刘云朗当中的一个,张天恒已经找机会将这件事通知了江晚那边,后者告诫众人要看清了局势,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和刘正堂走得太近,以免遭到袭击。 江晚和常战这边也没想到,刘长峰居然这么狠得下心,竟然连这么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就直接开始偷袭了。 而且还是这种完全不顾普通人死活的手段! 对此,张天恒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再忍了,直接出手算了,调兵过来将刘云朗和刘长峰最大的依仗打垮了,再说其他的。 把人都不当人的畜生,跟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调兵遣将这种事儿,终归是不能这么草率的,还是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于是张天恒就有了另外的打算,干脆直接顺势而为,让刘长峰直接先开枪算了。 想到这,张天恒就叮嘱子洋等人别轻举妄动,出来找到了正在忙碌指挥工作的刘远辉。 “我有个事儿,得好好跟你说说,有时间没?” 刘远辉闻言愣住: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的生意肯定是不能继续往下谈的,真没时间啊,这大事儿我也不能做主,等我爸回来咱们再继续,怎么样?” 张天恒压低声音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局面是谁造成的,再说没有证据,很难猜吗?真正想要大权独揽的是你老爸吗?现在是谁要把谁踢出局,不是看手上有多少兵,重点是看老爷子怎么想!你老爸要是真的当面开枪给刘云朗和刘长峰任何一个人崩死了,刘正堂这位置就算合情合理,也坐不稳当!” 刘正堂培养出来的儿子,的确不会是个傻子,刘远辉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沉声说道: “你说的这个局面,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我现在能怎么办?我去拦当真能拦住吗?这一枪肯定是要响的,但我爸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人,只是这个态度一定得有!不然民心乱了,这位置一样坐不稳当!” 张天恒听到这儿,心里就有底了,笑着说道: “那倒是我多虑了,只是你们现在的情况,还是不乐观,刘长峰是不太擅长排兵布阵,只能玩出这些下作的手段来,可是刘云朗却不差,你老爸这次去青城,要是没有接应的话,没那么简单回来!” 事实上,这也是刘远辉最担心的事情,但是刘正堂在临行之前跟他说过,只需要指挥好救援善后和赔偿工作就行了,剩下的事儿用不着操心。 张天恒离开了办公室之后,立刻联系了已经抵达青城有一阵子的吕中云和赵挺等人,打算采取点行动,来暗中推刘正堂一把。 既然要动手了,那就要快准狠! …… 青城,郊区某别墅区附近,严望和老吉等人下了车,按照这个走私贩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一栋装修完之后,瞧着还没有人住过的大别墅,推开门进去就是一个相当宽敞,得有百多平米的客厅。 “这地方要真是让我买,恐怕一辈子的积蓄都得搭进来!” 老吉一进屋就说了一句,这里的确是比他最初和张天恒等人藏身的那个小木屋,要阔气多了。 严望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看来这刘家人对咱们倒是挺重视的,舍得用这么个豪华的地方作为鱼饵,搞得我都不太忍心炸掉这儿了……” 老吉闻言叼着烟,一脸疑惑: “这一路上你就笃定了,那走私贩会是个鱼饵,钓我们上钩的,为什么这么肯定?还是说我的眼光有问题,没看出来这小子在耍心眼?” 严望闻言笑了笑: “这小子根本不是鱼饵,但这个房子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人把他卖了而已!” 当局者迷,但严望这个当局者,心里是有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