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恒坐在办公室里,眼前一整面墙都粘上了各种各样的关系网和人物照片,最中间的是于明波,于明波的头顶上,有一个漆黑的头像,上面是一个问号。 这是历经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整理了数百份资料,最终得出来的结论。 包括耿狄在内,一张大网历经了十多年的时间跨度,最终指向了市长这个位置,于明波的布局太明显了,让张天恒有几分忐忑。 “我觉得你有点多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就这墙上的人,但凡是有名有姓的,光靠着宪兵队的能耐肯定是拿不下来。” 说话的人,哪怕在宪兵队这一期调查员里,都算是挺有前途的一个青年,有些身世,有点背景的那种,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产生一些不情愿和质疑。 张天恒的回答十分简单: “这次行动是自愿的,可以选择不参加,如果你们觉得这些目标人物,可能会对你们的前程产生影响,门就在这,随便走,我保证也不会就此记恨在心!” 张天恒不是为了当官,找前途,才来到这的,而是为了给钟祥镇找一条出路,更是为了在乱世中混出一番自己的名堂来。 常战和周远洋为什么敢让张天恒去办一些看似十分危险的任务? 就是看中了张天恒的根底,张天恒这种有牵挂,有准确目标,更是有过区外厮杀经验的老手,又怎么会被蝇头小利诱惑? 对他们来说,张天恒就是最锋锐的匕首,指哪儿打哪儿,永远都是干劲十足。 同样的,他们对于张天恒来说,也是最好的终南捷径。 用功绩来舔上司,多干实事儿少拍马屁,这就是张天恒的座右铭。 这一整面墙,就是他的态度,这名单如果传出去,张天恒在元城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因为那群人不敢动周远洋,只能针对他的忠诚“走狗”下手了! 张天恒当然知道,但浑然不在意。 “现在有要走的人,马上站出来,我们的会议继续进行!” 等了半晌,有四个人起身默默离开了会议室,最前提出疑惑的那个青年赫然在列。 众人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其实心中多少都有几分挣扎。 不过张天恒嘴上说不记恨,从此肯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在队里还怎么相处? 这几个人,不出意外都会自己调走吧。 “好,那我们继续,第一个目标就是王昌,王副队,于三水带人在王昌家门口和藏身处布控,一有动静,我们立刻出发……” …… 一天后,晚上十一点钟。 蹲在藏身处等消息的王昌,终于接到了杨秘书的电话。 “王先生,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一个小时之后,清水花园小区门口关着灯的茶楼,你来二楼,记住,别带尾巴!” 王昌冷笑了一下,沉声说道: “要是有尾巴盯着,我还能安逸地待到现在吗?你们把钱给我带齐就行了!” “好,我们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 王昌这边刚出门,后脚于三水带着宇阳和大柱马上跟上,并且给张天恒发了个信号。 “王昌动了,我现在跟上,你那边可以行动了……” “收到!” 张天恒立刻通知手底下的调查员和行动组集合,外勤车不拉警笛,从各个方向开始跟上于三水三人。 与此同时,元城的夜晚,在各个小巷和街道中,汇聚了大片的“民众”,人人手上都举着反对于明波的横幅,但另外一只手上,都攥着燃烧瓶! “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我只说一遍,任何人不准露脸,手上的横幅都给我拿好了!” 约莫有上百号人 ,纷纷点了点头,脸上都蒙着各式各样的面巾或者是口罩,他们打着支持陈耀的旗号,但是冲进各个机关大楼,一阵打砸,还有一些大型超市之类的地方,掀起了一阵阵惊呼和尖叫! 燃烧瓶是见到路口就扔,整个新城区的天都被映射成了血红色! 正在家里睡觉的陆鸣接到电话,带上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披着睡衣开车冲到了安保局。 “马上叫上所有人,休班的也都给我叫上,都给我往街面上铺!拦住他们,一定要给我抓住几个人,稳住局势!” “明白!我马上叫人集合……” 新城区的这些捣乱闹事的“民众”,就好像是提前接到了信号一样,原地消失,搜捕难度加大。 张天恒等人刚刚跟着王昌来到清水花园附近,却突然看到了一支支游行的队伍! “这大半夜……是啥意思?咋还有人上来游行呢?” “这打着的好像是陈耀的旗号,陈耀这是要干啥?” 于三水的车被游行的人群拦住之后,马上调转方向就要绕路,却被迎面飞来的一块板砖,砸到了车窗! “他妈的……这啥意思?我们也不是于明波的人啊,算是自己人吧,陈耀的人动手就不对了吧?” 宇阳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于三水在一边阴沉着脸说道: “妈的,这哪儿是陈耀的人?大半夜上大街上做这种事儿,肯定是于明波搞的鬼!想给竞争对手扣黑锅,你等着看吧,这肯定是一套组合拳!” “水哥,那咱们咋整?这也不能还手吧?这都是民众……” “屁的民众,这群人明摆着就是冲着搞事儿来的,算是暴徒!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鸣枪示警!” 大柱马上拉开车门,冲天开了两枪,游行的人群马上目光往这边集中! “有枪!他们要动手!于明波的人要动手了!都快点录下来……” 张天恒一听到枪声就察觉到不妙了,沉声冲着副驾驶的柯磊说道: “磊哥,不对劲,不能穿工装过去,告诉兄弟们马上调走,换上便衣!不然容易出事儿!” 柯磊马上反应过来,车队纷纷调头回去,于三水等人也马上照做,游行“民众”这边带头的人看到张天恒等人转身离开,一脸懵逼。 对方咋还反应过来了? 不应该啊,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 于是低头拨通了雇主的电话: “宪兵队的人走了……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啊,反正不是我这边露的消息,那个钱,你还得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