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舟的表情一僵,明显是被陈熵的话震慑到了,但依旧强作镇定,保持着一贯的端庄笑容: “我能有什么事,难道约朋友喝喝酒、打打牌、做做美容就十恶不赦了吗?” “你先后再盛世账上挪出的2600万,都干什么了!不能喝酒打牌做美容就花出去这么多钱吧!” 陈熵阴冷的眼神,逼视着沈莲舟,直接冷声质问了出来。 “……” 沈莲舟心中骇然,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还好,当初她离开盛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陈熵都知道了,她就大方承认,借口早已想好。 想到此,女人表情又放松了下来,轻叹了一声,故作无奈的说道: “是,我私底下做了一些医疗投资,但是失败了,所以这些钱全折里边了。” 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毫无愧色。 对面的男人冷着脸看着她表演,没接话。 沈莲舟以为陈熵无话可说了,就振振有词的补充道: “陈熵,不就是花点钱嘛!老陈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陈熵点着头,没着急戳穿她,继续配合她的表演,反问: “那我想问莲舟阿姨,医疗投资是你嫁给爸爸前呢,还是嫁给爸爸后呢?” 闻言,沈莲舟的脸上立刻表现出了紧张和不安,眼神中带着慌乱。 她听出了陈熵的话外之意。 如果是婚后投资算是无可厚非,但如果是婚前投资,就是带着债务嫁给陈启川,目的不言而喻。 女人局促的抿着嘴唇,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再也没有底气直视陈熵,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低着头,迟疑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 陈熵见女人没搭话,知道自己击中了她的七寸,继续咄咄逼人的说道: “沈莲舟,你接近我爸就是带着目的的吧!就是为了钱吧!之前牢牢控制着公司,不让我插手不就是想隐瞒你利用职务之便挪了这么多钱的事实嘛!你以为你能隐瞒多久?幼稚!” 女人被说的有些挂不住颜面,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索性破怪破摔一般,恢复了淡定,嗤笑一声: “陈熵,我就是为了钱又能怎样,我就是带着目的又怎样?这几年我任劳任怨的付出,为了盛世科技做出的努力所有人都能看到。拿了几千万玩玩投资不行吗?” 陈熵气笑了,眼前的女人简直恬不知耻! 无知者无畏,简直可笑到一定境界。 “沈莲舟,你这几年把好好的一个公司搞成这样,现在账上空空如也,这叫任劳任怨!这叫努力?你再勤劳一点是不整个盛世都要给你陪葬!” 陈熵越说越生气,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沈莲舟碎尸万段。 “不管你怎么说,现在已经这样了,钱已经拿不回来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女人抱着肩膀,歪着头质问陈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持续叫嚣。 “钱是拿不回来了,区区几千万,打发要饭的罢了,盛世还是给得起的,但是……我们陈家可不会养白眼狼。” 又是似有深意的一句话,特别是后半句,陈熵说得极慢,眼神之中带着阴森的警告。 沈莲舟咬住嘴唇,眸子沉了沉,似是有些心虚的模样,表情再度不安起来。 敲山震虎,陈熵坚信,这最后的杀手锏足以震慑沈莲舟。 见对方没言语,陈熵戏谑一笑,放出了最后的筹码: “沈莲舟你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你当初接近我爸,和我爸结婚,是为了你的前夫潘嘉成吧!” 提到这个名字,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额角不自觉的渗出了汗珠,脸上仅存的一点淡定此刻荡然无存。 陈熵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看女人惊恐中又一脸迷惑,陈熵也不再废话,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个土黄色的牛皮纸的档案袋,直接甩在了桌子上。 沈莲舟走上前,疑惑的拿过档案袋,打开。 当看清楚了里边的文件和照片后,瞬间睁大眼睛,羞愤难当的喝道: “陈熵,你调查我!!!” 陈熵泰然自若的笑笑: “不调查的清楚,我怎么能轻易的诋毁莲舟阿姨呢!毕竟你可是我爸爸的心头宝。开始我真的单纯的以为你就是简简单单的想侵占我家的产业而已。没想到啊……当知道你的真实动机的时候,我着实诧异,没想到莲舟阿姨还是个恋爱脑。” 说着,陈熵遗憾的摇摇头,看着双眼猩红气得浑身发抖的沈莲舟,开始讲起了故事: “潘嘉成几年前投资股票和基金,挪用了企业里的钱,怎料他手气却不怎么好,一再的投一再的赔,最后窟窿大堵不上了,他是国企中层,你怕他前途尽毁蹲监狱,甘愿为他还债,这才和他离婚,嫁给我爸。” “然后,拿到钱替他堵了债,你却还不满足,不知廉耻继续用我家的钱给潘嘉成换房子做投资,亏本了用我们陈家的钱买单,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太响了!沈莲舟像你这种白眼狼、寄生虫,爸爸竟然养了这么多年!真是讽刺。” “而这期间,你和潘嘉成从没断过联系,背地里的暗度陈仓、藕断丝连,和奸夫淫妇有何区别?这些龌龊的事,你能骗得了我爸,可骗不了我。我想问你,这些可有冤枉你一分一毫吗?” 陈熵逼视着对面的女人,阴冷的话语让她浑身冰凉。 沈莲舟面如死灰,双眼无神,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也不再嘴硬,绝望的泪水溢出眼眶,身子一时间瘫了下去,险些摔倒在地,手勉强撑住桌子,这才控制住了平衡。 凄然的抬头看向陈熵,泪眼婆娑的问道: “你是想把我告上法庭,还是让我蹲监狱?”说到此,竟痴痴的笑了出来,“陈熵,你随便吧!我不怕!” 陈熵不急着反驳,只是阴恻恻的冷笑: “蹲监狱?沈莲舟,我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你呢,那也太便宜你了!哦,对了,你、潘嘉成还有潘宁,你们三口人,一个也逃不掉!你们欠我们陈家的,必须连本带利全部还回来!” 女人的身子又是一震,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最在乎的就是潘嘉成和潘宁! “不要!不要动宁宁!不要找嘉成!都是我的决定!和他们没关系!都是我!” 女人疯了一般把扶桌子,踉跄着紧走几步,扯住陈熵的袖口,泣不成声的恳求着。 陈熵嫌弃的甩开女人的手,不再看眼前狼狈的她: “沈莲舟,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女人像是看到希望了一样,无神的双眼立刻恢复了神采: “你说!只要你不动我的家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和潘嘉成彻底断干净,在家老老实实的陪着我爸,寸步不离!” “好!我答应你!!”女人点头如捣蒜,事已至此,沈莲舟只想保全家人。 陈熵垂眸看着女人,不带任何语气的警告着她: “这么多年我爸对你宠爱有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能安心留在他身边,你家人的安全自会保全。否则……” “我知道怎么做!”女人想也没想,应了下来。 “好。” 陈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很晚了,莲舟阿姨去休息吧。” 目送失魂落魄的沈莲舟离开,陈熵犀利的眼神忽然像是失去光芒一般,迅速的暗淡了下来,几近虚脱的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此刻,他头痛欲裂,扶住额头,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表面上看,他的确是给沈莲舟一个生路,但实际上,他不会轻易放过对不起爸爸的人。 这个女人真是太恶心了,他岂能这样就善罢甘休? 潘嘉成也好,沈莲舟也罢,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陈启川的身体,而父亲向来是喜欢沈莲舟的,所以,他现在不能动她。 姑且先让她在父亲身边伺候些时日,等以后时机成熟,自然会和潘嘉成一起收拾。 接下来的几天,陈熵无论多忙,每天都回家住,就是为了监督沈莲舟的表现。 反观沈莲舟,果然是收了心,每天也不再外出,一直陪在陈启川的身边,时间一长,陈熵看父亲的心情和气色都比之前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马上,他便会面临另外一个巨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