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坐在地上,垂着眸子,不言语,别过脸不去看潘宁。 “秦科?你怎么了?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 潘宁看秦科这副样子,也不忍心再出言责备,语气软了下来,关心询问着。 “你现在脸色非常不好,没人告诉你吗?” “我跟你说话呢!秦科!” 问了几遍都得不到回应,潘宁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伸手扳过秦科瘦削的面颊看向自己。 可马上,青年就挣脱开了女孩的手。 沉默了一阵,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看你的脸,白得像一张纸!身子还一碰就倒,这么虚弱,还说没事?!” 潘宁竟不知道秦科这么倔强,可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潘宁,别管我,别再来找我。” 秦科嗓音暗哑,艰难的开口: “在微信里,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请你离开 。我不会去打扰你,也请你别来干涉我的生活。你走。” 潘宁直视秦科,气得直喘粗气,愤怒却又带着无奈: “秦科,不要再说这些气话了好吗?你给我发的小作文,我看了,我承认,前天中午在陈熵面前,我……”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听够了!” 突然,秦科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声嘶力竭的打断了潘宁的解释,并冲着她大吼道: “我没开玩笑,也没说气话,潘宁,我求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吧!你走!” 最后两个字,喊的格外撕心裂肺。 女孩猛然被对方的大吼,惊住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表情还保持着刚刚的无奈,此刻显得有几分僵硬。 她意识到,秦科是真的生气了。 是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心中有些发慌,在她面前,他从来没有这样怒吼过。 所以,他们的关系,结束了? 眼中不自觉的噙满了泪,尽管有再多委屈和不甘,终究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潘宁轻轻的站起身,淡定的扯开嘴角,但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在她笑的时候,顺着眼角涌了出来。 “好,我走。” 几乎是颤抖着声音,从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了几个字。 说完,潘宁便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懑,抿着嘴,强忍着大哭的冲动,转身大步跑开了。 路灯下,青年形单影只的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也在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滑落在衣服前襟上,洇湿了一大片。 此刻,一种深深的绝望,在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上无止境的蔓延。 使劲的扣着身下冰冷的地砖,指尖倏地泛白,那力度像是要插进地面一般。 有些故事,在这一刻,悄然的画上了句号。 纵使,一切又好像是从没开始过。 忽然,路灯下一抹纤细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到秦科身边。 “你还回来干什么?”秦科头也没抬,嗓音嘶哑的问道。 来人俯下身,清甜柔和的声音在青年耳边响起: “来帮你。” 秦科目光凄楚,抬眼望去,借着昏黄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脸,随即那双满是泪水的深褐色眸子显露出了几分惊诧之色。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身边没了秦科,潘宁也是没着没落的难过了一阵。 好在她还有陈熵,所以就一门心思想着和他好好相处,做一个女朋友该做的。 但陈熵却似乎没什么心情和她谈情说爱,近段时间一直在为盛世科技的事忙的不可开交,一个月回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明显的冷落了潘宁。 每天见不到他,潘宁就会给他发信息: 「吃了吗」 「忙呢吗」 「想你了」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 诸如此类的,有时候陈熵忙根本没时间看微信,有时候闲下来看到了就给她回复一两个字,而且非常敷衍。 潘宁也因他的敷衍生过气,但陈熵还是会按时买花、买小礼物、买好吃的,大张旗鼓的在学校让快递小哥给她送过去。 在所有人艳羡的眼神中,潘宁欣然接受了这些惊喜,她确实也觉得很开心,心底的虚荣感得到了满足。 所以,开始的时候,潘宁也尽量说服自己,陈熵家里有企业要运营,忙一点没时间陪她正常,这不都送礼物了吗,也不是不在乎她。 可时间一长,在心里还是怨声载道,老大的不乐意。 这场恋爱谈的,简直跟开玩笑一样,见不到人,全靠礼物维系感情? 荒谬! 陈熵是自己男朋友,可是他俩在一起之后,他根本没做到一个男朋友该做的,连最起码的陪伴都没有,这算什么? 终于,在一个下午,潘宁爆发了。 盛世科技写字楼16层·喜马拉雅会议室。 陈熵端坐在会议桌正中央,双手交叠置于桌上,神情严肃。 会议桌的两侧黑压压的坐满了盛世科技的中高层领导,幸好会议室够大,尽管有20多个人,室内却并不显得局促。 “陈总,投资智能终端的项目建不是儿戏,要大量的资金,就目前公司的财务状况来看,恐怕不太合适。” 财务总监徐薇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那你说什么合适?就手里这点常规项目,养活盛世上上下下这一千多人已经捉襟见肘了。吴静为,我是老板!不是为你们打工的!” 陈熵皱着眉头,说到最后语气已经相当不好。 “盛世这几年的项目的确是利润小了一些,所以前不久莲舟总才提出要参与北美kis公司的竞标。” 一个嗓音洪亮的男声在陈熵身旁响起,男人40多岁的戴着眼镜,正是盛世科技执行副总阮倚天,陈启川一直以来的得力干将。 只见男人扶了扶眼镜,补充道: “莲舟总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有些急功近利,但是陈总,你这个投资智能终端的打算似乎也很莽撞,毕竟现在国内ai还处于起步阶段,技术还不成熟,如果过于冒进投资,可能在未来技术成熟的某天,这批‘半成品’终端将会遭到集体淘汰,到时候我们的损失就……” “阮叔叔,我知道您说的意思。”陈熵对于阮倚天还是比较尊重的,小时候见过他几次,这次给的意见也十分中肯,但是陈熵并不赞同他的保守做派,继续据理力争道: “投资ai就必然要做风险评估,可以根据市场的需求率进行规划,在技术不成熟的前提下和对口企业先签署框架协议,后期即便是修改战略计划也更容易全身而退。” “陈总,您过于理想化了吧!完全是异想天开!” 一个老者的声音倏地响起,毫不留情的否定了陈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