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熵动了动嘴,带着颤音的吐出了几个字: “来不及了,它已经来了。” 秦科心中一惊,转头看向身后。 就在他们刚刚站立的缓坡之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看起来非常高大,浑身毛乎乎的,而且仅仅距离他们十几米! “是黑熊!” 心中暗道不好,秦科立刻转回头,此时陈熵呆呆的坐在雪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急中生智,秦科目光看向距离二人不远处的红松树。 “我……我们该怎么办?”陈熵一动不敢动,喘着粗气,声音哆嗦着问了秦科一句。 “黑熊距离太近,跑是来不及了,雪这么厚也跑不了多远。陈熵,你看身后!” 秦科屏住呼吸慢慢的蹲在了地上,猫着腰,一面紧张的观察着不远处的黑熊,一面指着陈熵身后的一棵红松树继续说道, “在你身后两米不到的地方有一棵合适攀爬的红松树。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站起来,抱住那棵树然后快速的往上爬。听懂了吗?” 陈熵胸口不停的大幅度的起伏着,胆战心惊的问道: “真的行吗?”他从没爬过树。 黑熊看到他俩有了动作,便开始四肢撑地往他俩这边移动过来。 “嗷呜……” 黑熊兴奋的嚎叫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别废话,信我,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不然,一个都跑不了!” 秦科低声吼了出来,陈熵表情凝重,用力的点点头,这才用那只好的手撑地,慢慢滴从原地起身,转身大步扑到红松树的跟前。 “手臂还行吗?” 看着黑熊走来的方向,秦科焦急的问陈熵。 “可以!”陈熵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环抱住了那棵红松。 秦科催促道:“快!赶紧爬上去!” “你呢?”陈熵回头问了一句秦科。 这时黑熊已经逐渐逼近了二人的方向,秦科有些急了,连忙让陈熵动起来: “我在你下边!赶紧的!” 陈熵便不再犹豫,奋力的往树上爬去,虽然手臂受伤,但是眼下情况迫在眉睫,不爬树二人恐怕都小命难保。 而且现在并不是计算私人恩怨的时候,陈熵即便是再恨秦科也没有上升到害死他的地步。 眼下二人必须同仇敌忾,共同面对黑熊危机。 陈熵穿的比较厚重再加上手臂受伤,才向上爬了不到两米,就停了下来,手臂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在羽绒服开裂的袖口上凝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红色冰渣。 “快啊!黑熊就要到脚下了!”秦科跟在陈熵下边向上爬着,大声催促。 陈熵咬着牙,吃力的抱着树干,冷汗已经浸透了面罩: “知道了……” 说完,使出浑身的力量,继续向上爬去。 终于,黑熊逐渐接近了他们攀爬的大树。 那只黑熊通体漆黑,浑身一点杂毛都没有,毛色暗淡,枪毛枪刺。 身形应该有两米,魁梧健硕,两只小小的耳朵配上大大圆圆的脑袋显得有些不协调,熊嘴和狗差不多,只不过他的嘴巴更粗壮,獠牙更长更锋利,口中膛肉也是黑褐色的。 两只黑黢黢的圆眼睛,滴溜溜直转,审视着持续往树上攀爬的两个人影。 秦科焦躁地等着陈熵往上爬,一边急不可耐的观察着黑熊的距离,但是后者的速度太慢了,急得秦科实在没办法了,索性往上窜几窜,直接将陈熵的雪地靴扛在了肩膀上,让他踩着自己的肩膀借力往上。 感觉脚下能吃劲儿了,陈熵这才深呼了几口气,强忍住手臂传来的疼痛,借助脚下的力量,拼命的往上使劲儿。 当二人爬到距离地面差不多三米高的时候,那黑熊已经走到了红松树下,它来来回回的观察了几圈。 发现根本够不着树上的二人,便有些气急败坏的张大了嘴,发出“嗷嗷嗷”的叫声,引发共振,周围的几棵树上的积雪都被震落了不少,也让挂在树上的两个人不寒而栗。 几声怒吼过后,黑熊伸出两只长满钩子的前爪抱住了大树,开始铆足了劲儿的晃动树干。 树身的摇曳,使得在顶端的陈熵感受到了最大的摆动幅度,几次险些没抱住往下滑坠,信好秦科在他的脚下,用肩膀顶住了他,才稳住了他的身形。 随着红松树剧烈摇摆,开始从树冠上窸窸窣窣的往下掉落枯萎的松枝和雪,一时间竟将那黑熊的眼睛迷了。 可能是被尖锐的松枝戳到了眼睛,黑熊突然停止了撼动大树的动作,手臂猛地抱住脑袋,不停的抖着头,嘴里还发出难以名状的嚎叫声。 半分钟之后,黑熊像是因为眼睛难受,再无心情对付树上的二人,四肢着地,向更深处的森林跑去。 目送黑熊离去,陈熵和秦科趴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喘,足足过了两分钟,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看了看树下依旧被卡在那的枯柴,秦科心有余悸的说道: “多亏这黑熊没什么智商,不然顺着捆柴的绳子,直接一薅就能把咱俩全拽下来!” “你该庆幸这个登山绳长度够,不然咱俩都得交代在这。” 陈熵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随即反应了下,手臂顿时疼痛加剧,隐藏在面罩之下的面庞苍白得毫无血色。 “再等等,万一黑熊中途返回就糟了,过几分钟再下去。” 秦科努力的往远处望着,谨慎的往上顶了顶陈熵的雪地靴。 夜幕逐渐低垂,经过这样一折腾,不知不觉天色黑的越加明显。 几分钟后,二人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陈熵的脚步有些虚,整个人无力的跟在秦科后边,秦科在前边走了一会,只觉系在腰上的绳子又被登紧了,回头望去,陈熵落在后边,跪在雪地上,左手抱着右臂,像是疼得无法走路。 “你还能坚持住吗?” 秦科大步往回走,蹲在了陈熵身边问道。 后者似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摇摇头,过了几秒钟,吃力的站起身: “走吧!” “我掺着你?”秦科上前扶住了陈熵的左臂,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不用!”陈熵倔强的拒绝,但语气难以掩饰的虚弱: “我还能坚持,快走,再耽误一会,说不定还会来什么野兽。” 秦科没再说什么,拄着登山杖,再次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紧赶慢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二人终于拖着一捆柴沿着之前的足迹,回到了半山别墅区。 当秦科刷开别墅门的时候,就看见三个女孩子正焦急的等在门口,还没等他开口,就觉得肩头一沉,陈熵重重的靠着他,倾颓的倒了下去。 秦科紧忙伸手一把将他扶住,大声吼道:“快扶他进屋!” “陈熵!” “陈熵!” 潘宁和万凌兰异口同声地同时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