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八层,潘宁根本没心情看环境,被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侍者带到包间。 潘宁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kev现在在吗?” “在,只不过,您前边有3位顾客。” 潘宁看看表,现在是晚上7点半,随即追问: “三位顾客要排到多久?” “具体时间不好说,最少也要到凌晨2点左右。” “什么?” 潘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凌晨2点,还是保守估计? 于是,不假思索的说了句: “kev不睡觉吗?”像是感叹又像是疑问。 领班显然是被潘宁这个问题搞得有些无语,但依旧微笑应答: “这个……可能就要问kev自己了,我们不会过多干涉。这属于工作人员和客人之间比较私密的事情。” “不行!kev下一个,必须是我,我给三倍价格。可以吗?” “这个……” 男领班为难的低下头,像是拿不定主意: “那我和kev说一下,至于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好。” 潘宁果断的从包里掏出三张100元钞票,塞到男领班的手里,笑了下: “辛苦了。” 男领班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大方的收下了小费,礼貌的颔首退出了包间。 潘宁虽然没出入过此类场所,但也知道这应该是夜场的规矩,想拜托人办事,享受服务,小费是必不可少的。 这人收了钱,自然会尽心帮她。 今天出来,潘宁把之前秦科还给她的四万块钱都拿了出来,她虽然顶着陈熵的名义进来,但是不能真的用他的卡消费,这些事,绝对不能让陈熵知道。 接下来,是两个小时焦灼的等待。 现在的她很是纠结,之前在家胡思乱想之下,脑海中跳跃的仇恨感和愤怒已经被不安所代替。 想到一会要见秦科,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彷徨之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终于,过了好久,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稳住了心神,开始思考该怎么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快到九点半的时候,包间的门忽然开了…… 熟悉的身形闯入潘宁的视线,对方在进入包间的一瞬整个人都僵住了。 四目相对,是片刻的沉寂。 须臾,身着西装的青年,眼眸低垂,谦卑开口: “对不起,进错包间了。” 说完,要拉门转身离开。 “秦科,你不就是来赚钱的吗?你没进错包间,我就是你要服务的对象!我可是付了三倍的价钱!就这么着急走?” 青年仿佛听不懂潘宁说的话,深褐色的眸子中藏着深深的迷惘和难以置信,就那么沉默着,没言语,也没离开。 潘宁此刻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愤怒和颐指气使,从沙发上站起身,抱着肩膀,朝着对面的青年走了几步,冷笑道: “你没听错,是我点了你!怎么,跟谁都是卖,对象是我就让你难以接受得想逃避了么?” 青年依旧沉默。 “秦科,一直以来,我真是小看了你!“ “要说起变心快,耍嘴炮,虚情假意,你玩得可真6,这么多年我被你骗得团团转,竟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跟个傻逼一样可笑?到头来,还要跑到这里花钱来玩你。” 潘宁一席话说得针针见血,羞辱着对方的同时,也刺痛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秦科,我太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跟你成为朋友,后悔当初傻兮兮的让你和我一个高中复读,后悔当初陈熵在劝我远离你的时候,还固执的认为你是好人。”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帮你复读、考学,你就当鸭子回报我?” “你真的什么都不是,我总以为,你虽然贫穷,但并不愚钝,脑子好使,所以我欣赏你,我帮你,和你成为朋友我觉得挺好的。” “可是,我还是忽略了你的低贱,与生俱来的贫穷所产生的劣根性!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出卖自己。” “昨天,我看到你把那个老女人抱在怀里,突然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反胃。之前还说你是完全属于我的,想做我的狗,简直荒谬。” “我现在告诉你,秦科,就算你跪下来求我做狗,我都不要,因为我嫌脏。你这样一身恶臭的出现在我身边,我只会拿着鞭子狠狠的把你这条令人作呕的狗赶得远远的,仅此而已。” 潘宁这般刻薄的羞辱,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亢奋,丝毫不顾及对面青年的反应。 她没看到的是,此刻青年深色的眸底,正在不断涌出大量泪水,深色西装前襟几乎被泪水浸透。 直到,潘宁视线再次落回青年身上,才发现他已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低着头,眼眸紧紧的闭着,不能自控的低声抽噎。 只见青年一步步艰涩地走到潘宁身边,高大的身形随即崩塌一般的,脱力又倾颓地跪在了潘宁身前。 “宁宁……” 终于,青年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再次抬头之时,那双布满泪水的猩红双眼充满了绝望和惶恐,泪依旧无声无息的汹涌地流着。 潘宁看着对方的动作,猛然意识到了刚才羞辱话似乎有些重了。 “宁宁……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抛弃我……求求你。” 抽噎已经让青年泣不成声,此刻的秦科,没有任何尊严和人格可言,只能努力地乞求着眼前的女孩,别抛弃自己。 “秦科,你站起来,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 潘宁胸口很难受,像遭受了重击一般的钝痛。 转身,走到回到沙发边坐下,别过脸,不看跪在地上的青年。 “宁宁,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爸欠了高利贷。我根本还不起……讨债的人已经追到家里了,我上次回家,遇到他们逼着我爸还钱,否则就要打死我爸。我真的别无选择……” 秦科终于痛苦的双手掩面,泪水失控的从指缝间流淌出来,伴着哭腔说出了实情。 “高利贷?为什么会欠下高利贷?” 潘宁转回脸,惊诧的看着声泪俱下的秦科。 “我爸前段时间经朋友介绍,去镇上一个棋牌室玩扑克。前期就是正常的打牌,但后来接触了一些新式玩法,我爸根本不知道这些玩法实际就是赌博!刚开始玩得挺小,赢了,后来胆子大了,玩得越来越大,就一直输,欠得越来越多。我爸沉迷赌博,整宿整夜得不归宿,耽误了砖厂上班,就被厂里辞退了。上次在餐厅,他给我打电话,就是向我要钱,我当时刚给了你4万块。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万,全都给我爸了,但是高利贷太多了,我根本没能力偿还,宁宁,我……” “你爸欠了多少钱?” “16万。”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