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明显一滞,有片刻的错愕,冷冷的目光在秦科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相较往次的不同,这次没有用犀利的言辞攻击他。 陈熵径直地走到宁宁身边,看着她肿的像个馒头一样的脚腕,皱着眉头道: “宁宁,你的脚怎么肿成这个样子?”虽说是一句关怀的话,但是一点听不出有关怀的意味,倒像是责怪。 “没事,一会你带我去医院挂个号拍个片子看看!” “因为你我把下午的钢琴课都推了。” “那我谢谢你啊!”潘宁和陈熵的交流,总是这样阴阳怪气。 “陈熵是吧……”这时候,奶奶从院子里也进到屋里来,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说了一句。 陈熵转过身看着进来的潘宁奶奶,微微笑了一下,难得的礼貌开口:“奶奶,我来接宁宁回去。” “嗯,去吧去吧,宁宁这孩子非说怕他爸担心,这才叫你来的,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我和宁宁都是一家人。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陈熵故意把‘一家人’说的非常重,边说着还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注视着秦科。 “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宁宁啊,等你看完大夫,告诉奶奶一声,省的我也担心。” 奶奶抚摸着宁宁的头,疼惜地说着。 “奶奶不用担心啦,不就是崴了脚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潘宁说着往奶奶身前靠了靠,抱着她的腰半撒娇道, “只可惜这次就在奶奶家呆了没多久,我还没呆够呢。” “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看病要紧。”奶奶轻轻拍着潘宁的手臂安慰道, “可人家就是想您嘛!不想走……”潘宁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秦科身上,秦科看到了,脸竟有点微微泛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半晌,奶奶推开潘宁,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吧,回到城里还得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呢。再晚了医院的大夫都下班了。” “走吧。” 陈熵话音刚落,还没等上前,秦科大跨步挡在了陈熵前面,要去抱潘宁。 陈熵充满敌视地注视着秦科,两个人面对面,顿时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虽然都没说话,但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变得非常怪异。 “让开。”陈熵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意,声音里透着敌意。 秦科站在那里没动,深褐色的眸子中凝结着浓郁的肃杀之气,阴寒的气势不亚于陈熵,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单凭身型上来说,秦科的确可以凭实力碾压陈熵,这是属于187和183的对抗。 秦科打心眼里恨这个陈熵,也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倒不是因为每次见面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言语上的侮辱和威胁是一方面,主要因为是陈熵的出现扰乱了他和宁宁的相处,也是因为他,宁宁才去的欧洲。 而且这几个月,他隐隐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陈熵在高考前找人揍了自己一顿,为的就是阻止自己高考,让他前途尽毁,离开潘宁。 总之,这个人既装逼又高调,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的虚伪。 秦科看着陈熵就不烦别人,牙齿咬得咯咯响,手下的拳头捏的格外用力。 说真的,要不是看在潘宁的面子上,他早就打得这个伪君子满地找牙了。 他承认陈熵优秀,有钱,可这又怎样?以后什么样还说不准,他才不会输给这个装逼男。 陈熵和秦科就那么对峙着,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正值夏季,外面30多度的高温,室内的温度却因二人降至冰点。 “秦科,你让开。”潘宁看不下去了,感觉要是这样僵持下去俩人极有可能打起来。 陈熵属于斯文、纤细型的,秦科要是动起手,陈熵根本不堪一击,所以她要赶紧结束这场无声地对峙。 闻言,秦科的身子这才稍稍往一旁侧了点,但是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陈熵。 陈熵冷嗤一声,得意的朝秦科扬了扬下巴,上前躬身一把将潘宁打横抱起。 潘宁被抱起来的时候,一直看着秦科,脸上也有点尴尬。 此时,秦科浑身肌肉紧绷,眉头深锁,一副极不高兴的模样。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吧,潘宁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奶奶,我们走了。有机会再来看您!”潘宁冲奶奶挥手作别。 “哎,快去吧,谢谢你了,陈熵。”奶奶点着头,示意他们赶紧走。 陈熵收腿上车,将车门重重地关上,和潘宁坐在了后排座,面若寒霜,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好。 车子徐徐启动,潘宁望向车外,下意识去寻找秦科的身影,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人。秦科这次居然没追过来? 这个家伙,都不说来送送自己,狼心狗肺的东西。潘宁在心里暗骂了几句。 车子不多时便离开村子,飞速行驶在了回津市的高速路上。 路上,陈熵别过头看着车窗外,面上若有所思,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安静。 潘宁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一个小插曲,让他情绪有了起伏? 生气了?其实刚才也没有什么,秦科挡住他而已,再说两个人也没有实际的冲突,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她总觉得陈熵此刻的反应有点怪怪的。 “陈熵……”潘宁偷眼看着陈熵,静悄悄地说了一句。 “呃。”陈熵没看她,甚至只是发出了一个不是回答的声调词。 “那个,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潘宁再次轻轻地问着,完全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问什么,你想说自然会说。”陈熵的语气很不耐烦,并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其实,刚才秦科也没有……”潘宁想解释下秦科刚才挡在前边的动作,想说秦科虽然挡你,但也没有真的做什么。 “哼~和那个大型犬朝夕相处了几天,感情升温,竟帮着他对付我了。” 什么? 潘宁一愣,陈熵说得是什么话。 “所以,他怎么会在这?”陈熵还没等潘宁解释什么,便冷声问了出来。 终究,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