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上和嘴角分布着几块淤青,原本健康的麦色皮肤此刻也显得有些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堪,深褐色瞳孔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右手臂挂着石膏绷带,走路还有点跛脚。 此刻,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夕阳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一见到潘宁,深褐色的眸子的主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神采,强打精神地凝视着潘宁,吃力地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宁宁,你怎么来了?” 语毕,步履蹒跚的走近潘宁,摇摇欲坠的身体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秦科!你怎么了?高考前跟别人打架了?”潘宁连忙迎上去,看着秦科的虚弱又狼狈样子,脸上带着不解和急切。 时隔8个月,这是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我没和人打架。”秦科声音不大,气息都很无力,目光黯哑,满脸无助。 秦科没有和人打架,确切的说是他被揍了,还是被好几个人揍得。 “那怎么搞成这样!”潘宁心生怜悯的望着秦科的脸,焦急的反问。 她最害怕秦科没有去高考,所以,还没等对方回答便继续问道:“你去高考了吗? “去了,只是右手臂受伤了写字吃力,还一直在发烧,可能考的不好。”秦科有点委屈的垂下了眼眸,眼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落寞。 潘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的要命,心疼地问道: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说实话,秦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他想不到自己得罪了谁? “没谁。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刚去打了针,应该快好了。”秦科轻轻摇着头,可怜巴巴地咬着泛白的嘴唇,一副还想安慰她的样子。 “你打完针了还没退烧,在哪儿看的?庸医!” “在附近的一个诊所,真没事,宁宁,你能来看我,我挺开心的。好久……”秦科的声音软弱无力,还想说什么,潘宁打断他。 “别说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 潘宁说完着拉着秦科就往校外的方向走。 “宁宁……慢点,哎……”秦科疼的一皱眉,龇牙咧嘴,潘宁这才想到他的腿也受伤了,紧忙退了回来扶着他,“抱歉,我忘记你腿也受伤了。” “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闭上嘴,听我的。”潘宁不想听秦科再磨叽。 扶着秦科走到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潘宁直接带他去了津市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已经傍晚了,虽说挂的急诊,看病的人依旧很多。挂号,验血,取药,每一项都要排队,潘宁忙前忙后两个小时,才看着护士给秦科打上吊针。 走进输液室,就已经晚上9点多了,潘宁忙得筋疲力尽,靠在秦科肩膀上睡着了。 秦科发烧烧的脑子也晕晕的,两个人此刻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又是消炎药、又是退烧药,输完液秦科感觉浑身轻松了一些,稍微挪了下身子,潘宁察觉到了,醒了过来,又伸手试了试他的额温,松了口气,烧终于退下去了。 潘宁转头看着秦科烧得红扑扑的脸,笑了下,打趣道:“你的脸烧的像个猴屁股!” “宁宁……”秦科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潘宁在他脸上察觉到了一种恹恹的娇态。 她没想到,发烧居然把一个185+的硬汉活脱脱的变成了林黛玉! 看时间已经12点半了:“这么晚了,学校宿舍都关门了,你去我家吧。” 秦科有些迟疑,小声地说:“叔叔能同意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我爸昨天去厦门出差了,要一周才能回来。你这个样子即使回学校宿舍也没有人能照顾你!还是去我家吧,房间也多倒不会不方便。而且赶着周末,我还能照顾你两天。” “可是……”秦科表面虽在拒绝,其实心里说不出的乐意。没办法,谁能拒绝喜欢的人邀请呢?更何况去的还是她家。 于是,潘宁就把秦科带回了家。 潘宁家房子挺大的,在市区东三环边一个改善型小区,是一套140平米三室一厅的电梯洋房,近2年才换的。 秦科去的时候是半夜,园区的路灯都开着,苏州园林的造景典雅别致,环境清幽。 潘宁扶着秦科进到了室内,直接把他放到了客房的床上,衣服都没脱,秦科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潘宁用毛巾给秦科擦了擦脸,擦得时候格外小心,她看到了脸上的几处淤青,这个家伙,到底是得罪谁的?给他揍成这样? 收拾完,搬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秦科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呆愣了片刻。随即轻笑了下,摇摇头,趴在床沿边慢慢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潘宁是被床上微微的起伏震动惊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发现秦科已经坐了起来,看动作是想下床,那条好的腿已经踩在了地板上,另一条受伤的腿正吃力地往下挪着。 见潘宁醒了,显得有些慌乱,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耳尖悄悄地爬上了一抹微红,气色倒看起来比起下午好了一些。 “对不起,还是把你吵醒了,我……我只是想去个洗手间。”秦科羞赧的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去洗手间你叫我就行了,我陪你去。”潘宁想都没想就站起身,上去扶秦科。 秦科没动,低着头。 “走啊!你不是想去洗手间吗?”潘宁催促着他。 迟疑片刻,秦科这才慢慢的起身,任潘宁扶着他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潘宁伸手一推门,洗手间的门开了。她还想把他送到里边,秦科却收回潘宁扶住的手臂,耳根发热,脸颊上的红晕逐渐散开,表情变得更加局促: “宁宁,我自己就行。” 潘宁有点懵,反应了一下,细腻白皙的脸上倏地有些泛红:“嗯。那你小心些。” 看着秦科吃力的挪到了洗手间里,潘宁帮他带上了门。 潘宁刚刚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忘了秦科是个男生,自己还想陪他上厕所?一时尴尬的脚指头扣地,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过了老半天,秦科才慢悠悠的拉开洗手间的门,脸依旧红红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 潘宁视线扫过他的下身,运动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两条白色的抽带没系垂在两侧,裤腰提的也是一边高一边低,整个人有种慵懒又病娇的妩媚。 妩媚,这种词一般情况下用在男性身上,似乎不太合适,但是此刻放在秦科身上却毫无违和。 潘宁假装看不见,清了清嗓子,想上前扶秦科,却被秦科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