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在家猫冬。 现在是大儿子家的金凤，二儿子家大女金鹊，两家三天送一筐草，跟完成任务似的。 许秀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只等男人回家商量，她爹是有功呢还是有错。 腊月初一，古春寿背着小女儿回村，挺胸昂头的，就好像对全村人讲，他还是稀罕闺女的。 可惜天太冷，街上人不多，只有一两个人看到，还给他质疑的目光。 ………… 回到家中，自己屋里没人，许秀和孩子都不在。 古春寿把小女儿往炕上一放，让大女烧炕，自己穿着军大衣出门得瑟，顺便找婆娘。 在医院这几天，古金鸽跟护士姐姐学会了讲卫生，一看自己家的脏乱差，想想奶奶的干净利落，她快速的把她爸妈的被褥推到一边。 把奶奶的那床被子一半铺一半盖。 “大姐，你先给奶奶送钱去！不然，她回来了晚上又翻又抢的。”古金枝不像在古春寿跟前表现的那样迟钝。 这次的伤，让她更开窍了几分。 身体反应是慢，但嘴皮子和脑子更好使。 “好。我快去快回！你别出被窝，头巾不准摘。如果她们回来了，只要不打你，就不用理他们。” 古金枝点头。 ………… 方橙接过一百三十五块钱，对金鸽说:“我在门楼这里放上五块钱，你有需要我不在家，你就过去拿。” “好。奶奶，我先回去了，金枝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金鸽要走。 被方橙拉住，拿出这几天织的毛线帽子给她。 “给金枝戴，她的头还受不得风和凉。三天你一过来，我给她做点好吃的补一下营养。” 古金鸽接过帽子，眼里有泪花的点头。 目送这个孙女，方橙对系统讲:“先观望一下，古春寿两口子还欠收拾，我的手也挺痒的。” 系统嘎嘎笑了几声:古春寿会很后悔！后悔自己咋不是未成年还能受国家保护。 ………… 直到傍晚，许秀才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 而古建军还没回来。 “你们回来了？你爸呢？” 金鸽回道:“我爸去找你们了。” “今晚咱家做饭，金鸽你做吧。”许秀挺开心的，有人干活了。 金鸽也点头去了。 许秀抱着小儿子，领着二儿子要上炕，发现了炕头新被子里的二女。 她的心别扭的很。 觉的自己不应该被别人挑拨几句就打孩子，又觉的二女怎么这么不经打？还有几分委屈，谁家打孩子还进号子蹲上半个月？打死了自己埋了的不知有多少。 她虽然想占炕头，也想那床新被子，但这刚回来，还是老实点吧。 许秀亲亲小儿子，摸摸二子，一个一个哄睡了，想让金枝看着两个弟弟，她去找男人。 但金枝也睡了。 算了，先自己看着吧。 吃晚时，古建军回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指甲划痕，棉袄有一个烧着的洞。 忙着吃饭，许秀没问。 这古春寿这个二百五又不知去哪儿浪了。 ………… 古春寿正在推牌九。 他穿着军大衣满村得瑟时，有心人就想做局给他下（骗，输），下来！ 于是快两个月没赌的古春寿，被人拉着去看眼，看了一会儿又上手，输少赢多的，让古春寿红了眼。 围着的几人一打眼色，古金寿的“运势”开始下坡。 十几回合，古春寿只剩下一条棉裤了。 红眼他刚把棉裤脱下来押上，聚众赌博被人举报了。 众人被一锅端了。 没收赌资，所以古春寿的棉衣裤，军大衣全被没收了。 古春寿只穿一条苦茶子，求领导去找他妈给送件衣裳或一床被子。 古建平气愤的讲:“三叔，三叔！你傻啊！讲了十八遍了，他们做局骗你，你怎么总信？” 古春寿的牙打着颤讲:“快，快……别三叔了，我是三孙子都行！” “你……我说了不算，县公安和驻地部队接管了！”古建平民兵连长也成了看守。 古春寿只要说:“把你的，你的棉大，大，大衣给我！” 古建平看这个比他少快二十岁的族叔，认命的把大衣脱下来丢进房间里。 “草！我真她妈的xx了狗了。” ………… 许秀等男人到半夜。 杜兰芳还陪着她，安慰她。 金鸽金枝在另一个房间，二人小声讲:“二伯母，必有所图，她从来无利不起早。” “你听听她总把话儿往姥爷身上引。” “咱们小心的保护好自己就行！” 二人小小声的讲着，古建军挑门帘进来，拿走自己的铺盖，又走了。 走了好，这一间她们姐妹俩住更好。 金鸽借着她妈房间约油灯光，仔仔细细的又把古建军的地方扫干净。 一床被子又铺又盖，炕早凉了。 金鸽搂着妹妹，小声讲着表叔给的小人书上故事，哄着妹妹睡。 ………… 一宿古春寿未归。 古春胜热心的帮忙打听，得出三弟昨晚又赌，被抓了。 许秀一听这般，放下心来。 反正关几天就放出来，反正她不去管，两三天后老太太受不了就会管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举报人是她婆婆。 ………… 方橙对系统讲:“我这做好事儿不留名，连奖状都不领。” 系统乐道:本系统觉的领了也好，贴在古老三屋里,让人看到以为他又当又立。 被系统这么一支招，方橙觉的还真可以！ 以后就要了。 古春寿被提审，有公安有军官。 “知道为什么关你吗？”公安的张队长问。 光着腿裹着棉衣的古春寿老实的回答:“手爪子痒痒。” 张队长忍着笑又讲:“现在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回答上来了就让你回家。” 古春寿连忙点头，鼻涕都出来了，忙用棉袄袖一抹。 草！审他的人要吐了。 张队长问道:“听说你老丈人会变戏法，能变出一个又一个的鸡蛋。你知道怎么变的吗？” 古春寿还以为问什么呢，原来问这个。 “我婆娘说我老丈人只能变两把鸡蛋！他就买了两把鸡蛋，多了就没有了。”古春寿说。 “那你知他把鸡蛋藏哪了吗？” “知道呀！” 审问的人个个支起耳朵听。 “那，藏哪了？” 古春寿无所谓讲:“皮燕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