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轮休放假。 方橙在年前发了过年年货。 而她在沙州过年，除了莫虎子，几人都在沙州。 东篱又长了一岁。 就跟普通人家过年一样。 喵大宝又咯嘣咯嘣的吃了几个九命丹，马小黑依旧一家四口的秀恩爱。 喵一冬眠了，而喵二胖了。 主要是伙食太好了。 想从玄武国边防进来的各种间谍被它全当辣条了。 玄武国的新年生活幸福，日子有盼头。 ………… 春节前吴所谓去看守所接回徐氏，这次徐氏没叫嚷着与那庶孙同在了。 那孩子的亲娘为九皇子皇甫治的暗探。 想带孩子走，可以！请证明他是你吴家的人，不能证明的话，只能算敌特之子。 看守所的苦日子，让徐氏怕了，也不想折腾证明。她要回家，回家当老封君。 徐氏老封君还是没当上，家里没有丫头小厮。 “老爷，咱们买上几个丫头使唤吧？”徐氏受不了自己夹菜，收拾床铺。 吴所谓连忙道:“咱们这儿不兴买卖人口！无论是买还是卖都是重罪！你可别乱说话，害全家。” “那可怎么办？”徐氏快哭了。 “现在只有雇佣关系，出了正月去人才市场雇人来干吧。”吴所谓也不能自己穿衣叠被子，那被子还要方正。 过年时，往日围着徐氏说说笑笑讨欢心的孙子孙女重孙子都敷衍的磕了个头，默默的回到父母身边。 初一拜年也没人来。吴所谓去上班，莫虎子回沙州给方橙拜年，讨红包。 徐氏还嘀咕这个莫虎子没个眼色，这也不给将军来拜年。 吴宝娟难得出声:“他是圣上的干儿子，不会来的。” 徐氏望着水灵灵的孙女问道:“宝娟十几了？” 吴宝娟道:“过来年十五了！” 徐氏点点头，没在说话。 ………… 正月里农俗活动一切照旧，官府和军队做好保障。 正月十二，官府有文化宣传表演。 居民们相互转告，相邀去看。 吴宝娟想去看，但孙氏不同意。 “看什么看，无非说女皇帝救人救世的，在家给你哥多纳两双鞋底子！” 吴宝娟低头回了屋子。 而大房吴天涯正在磨刘氏。 “给我二十文就行，我这去看戏就拿个茶钱。” 刘氏听后摇头:“我们一身衣服来的北疆，家里的银子就是爹给的那一百两，一文钱二弟妹也盯着。你为我考量一下。” 吴天涯气走了。 儿媳于氏来了。 “怎么了？”刘氏问道。 于氏连忙说:“家里柴不多了，要买点。” “知道了，做饭去吧。”刘氏头都大了。 这百两花完后，日子可怎么过？ ………… 正月十二，官府搭的大戏台上，开始春晚样式的表演。 唱歌，歌颂春天，歌名叫春回大地。 跳舞，歌颂农民，名字叫《收麦小能手》 相声，表扬当兵人。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是可敬可爱的人。 台下看的全都是曾经的军户，以前谁赞过他们一句？ 可如今，咱们玄武国给咱们正名了！ 是最可亲可爱的人。 最后是现役军人上场唱了一曲《长城》的人。 台上的人唱，台下的人哭。 方橙也在现场，不过在斜下对面的茶楼，带着喵大宝和东篱，狄春风和妹妹狄春竹。 几小只把手都拍红了。 马小黑过完年就带孩子们流浪打猎去了。 知道它安全，方橙就没管。 表演结束，这百姓久久不散去，强烈要学这首歌。 两天后，满大街在唱:“战鼓敲啊敲！”“旌旗飘呀飘……” 最让难忘是:“用信任立下誓言我来熬……” 谁他娘写的歌词，太让人共情了。 不少人去衙门问了:“现在征兵吗？” 被告之不征。 “啥时征兵？” 秋收后才会征兵，不满十八不收，过了二十三不征，身高体重不合格不收，政审不过不收。 我的娘来，当兵这么难么？ 就这么难。 ………… 正月十六日开始，官府高薪开始招聘管理人员，只要年满十八岁，小于六十岁，玄武国公民皆可，识字优先。 告示一出，举国来报名。 方橙叹道:“这国还是太小了。” 招聘的事儿，方橙没管，回到沙州过她撸猫逗狗的皇帝生活。 这般美好的日子，最好久一些。 狄培中午从火岩城回来讲:“北真人那有个牛将军想见您。” 方橙正好没事儿，带着喵大宝去了关北真人监狱。 狄培陪同，给干娘搬椅子，身后带着百人的护卫队。 方橙坐下后，牛将军来了。给这个女帝磕头，用汉语讲述他想出家当和尚。 “当年被你们俘虏的北疆人，可以出家吗？”方橙问道。 牛将军无言以对。 “我们北疆人在你们北真那根本不算人，连牛羊都不如。你们有时还以猎杀我们为乐，奸杀女人，生吃幼儿……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出家？佛家的门槛不会这般低吧？”方橙虽轻描淡写的说着，可跟来的侍卫流泪满面。 方橙站起来，朗声道:“干这么多的活，吃不上肉，苦吧？和我北疆人的遭遇一比，苦算什么，至少你们还算个人。你们应该庆幸，我要人干活。牛将军，佛祖应该不收你，努力种地吧，也算赎罪了。” 方橙回到火岩城，看了火岩城的建设赞不绝口。 “这火炭挖到年底就停止，洞口封起来。沙州以后是京都，你可不能把家挖穿了。”方橙叮嘱道。 “是，那咱们用炭怎么办？”狄培担心道。 方橙随口道:“跟北真人买就是。” 狄培惊讶道:“我们是敌人。” “对，但也不耽搁我们用他们的碳。”方橙回道。 见他还没转过弯来，问他:“你想把北真人全灭了？” “任迪，你给狄城主讲讲国与国之间的合作，博弈，交流。”方橙喊道。 她自己都搞不太明白，省省口水，回沙州看宝宝们去。 ………… 吴宝山去应聘了，回来开心的讲:“宝娟你也应该去！有不少女子都在！还有和娘这般的妇人，应聘环卫工。” 孙氏把钱线放下，骂道:“你少鼓动宝娟，她要嫁人，嫁人懂吗？抛头露面的谁要？” 吴宝山低头应是。 回到屋里，他婆娘讲:“我能去吗？孩子大了，过个一二年可以去学堂。” 吴宝山想了想道:“明个你去试试，咱们也该给祖父孝敬！” “嗯，应该的。” ………… 十天后，吴宝山夫妇都来问询应聘情况。 先问的是董月珍。 应聘成功，培训半个月，将是边城小学的珠算老师，正编制。工资二两，上五休二。 董月珍开心的望了一下丈夫，吴宝山也笑着回视。 再问吴宝山，不好意思，政审没过。 吴宝山想要理论，被妻子拉住手。 “回家问祖父，别在这儿争执。” 一想也是，就一起回家了。 等到傍晚，吴所谓才回来。 听到孙子的问询，吴所谓直言道:“这个政审很严，你父母有作奸犯科，你很难进官府工作，换个别的事儿做吧。不过，你很好，董氏很好！如果董氏分派了宿舍，你们小俩口就带孩子过去住。” “我，我真的没希望了吗？”吴宝山哭了。 吴所谓还是帮他一下，就道:“陛下在边城，我明日去求一下。你别抱大希望。” 可总比没希望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