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了那店家一眼,皱了皱眉头,见那大汉倒了一碗酒递过来,忙接过喝了,伸手擦一下嘴,然后往里看了一眼,低声道:“大哥,你也没接到二哥他们吗?” 那大汉轻轻点头。 青年面有忧色,道:“大哥,我在这左右远近都寻找过了,却没有看到二哥他们,会不会是路上出了意外?” 那大汉摇摇头,道:“二弟他武艺非凡,一手神射之术,我也比不上,四弟和五弟也都有一身的好本事,他们三个互相照应着,应该不会的。” 青年却说:“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一路上,我遇到过好几伙贼人拦截,那些宵小之辈,使的尽是些下作的手段,叫人头疼的很。” 那大汉点点头,说道:“我也遇到了几个心思龌龊的小蟊贼,虽没有伤得我分毫,却也耽搁了一些功夫。” 青年听了,忙说:“大哥,我就怕二哥他们也是这般的遭遇啊。” 那大汉想了一下,说道:“杨兄弟他心思缜密,二弟、四弟和五弟也都有计谋,他们四人一起,便是龙潭虎穴,也是轻易就能闯过。三弟你不要太过紧张,以免乱了分寸 咱们再等等吧。” 那青年脸上忧色不减,说:“大哥,那奸贼权势极大,为人又阴险歹毒,我怕时间久了,京城那边再会有什么变故。” “说的也是。” 那大汉再是点头,略作沉吟,便说:“这样,三弟你骑马快,就先往远了再寻上一寻,我稍后也去,不管哪里遇着了,咱们都去往三河渡口会合。” 那青年点头称是,想了一下,就低声说道:“大哥,我听人说,这一带有五个贼男女出没,叫作什么‘鄂西五鬼’,心思狡诈,手段阴狠,不得不防啊。” 那大汉哂笑一声,道:“那五个野鬼,我早就想会一会他们了!” 青年扫了一眼凉棚周围,再次压着声音又说:“大哥,我看这个野店,便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些人也绝非善类,估计都是冲着咱们来的。” 大汉微微一笑,道:“无妨,些许几个蟊贼,稍后随手就能料理了。” 大汉话里的意思,青年听懂了,便叮嘱说:“大哥,还是须得小心留意些,莫遭了贼人暗算。” 大汉点点头,说道:“三弟你先走。我在这里陪他们耍一耍,然后就去找你们。” 青年见大汉神态自信,也知他的本事,就点点头,提了铁枪,几步走出,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这二人说话时,凉棚里虽也有人关注,但二人声音极低,其余人谁都听不见。薛丰因为此时内力深厚,耳目聪明,虽不是有意偷听,二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楚。 青年打马离开时,凉棚里有人想要离去,见大汉横坐在那里,面有忌惮之色,挪了挪脚,终究还是没有起身。 薛丰见了,先是低头沉思,然后左右看一下,再看高洛,见他也面色凝重,便起身示意离开。 那大汉有意无意,往里一瞥,看见两人动作,双目中精光暴亮,然后又作微笑,说道:“两位何必急着离去,便请过来同坐,再喝几碗酒如何?” “最好,最好!” 高洛性情潇洒不羁,笑着应下了,取过碗筷酒坛,移到大汉这里坐下,然后请问姓名。 “阁下何必明知故问?” 那大汉摇了摇头,笑说了一句。 高洛满是疑惑,待要再问时,就见那大汉又说:“我看你们酒量也是不错,我难得遇上,咱们且先不论敌我,一起喝上几碗,在酒国里做个对手,如何?” 高洛当即笑道:“这位兄台,你怕是对我们有些误会。” 那大汉听了,却是笑而不语。 高洛接着说道:“不过,能痛痛快快喝酒,我倒是十分喜欢。” 那大汉听了,笑道:“大家正该如此,痛痛快快喝上几碗酒,待得敌我分明时,有这一场痛饮,也算不留遗憾。” 说罢,他自倒了一碗酒,端在手里,示意一下,说道:“请了!” 话落,他便将碗中酒一口喝干。 “兄台真是个痛快人!” 见他喝的干脆利索,高洛忍不住夸赞一声,随即端起自己的酒碗,也是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吐了一口酒气。 “好酒量!” 那大汉赞了一句。 见他们两人都喝了,薛丰也不愿落下,就将酒坛里剩的酒倒完,刚好是一碗,他二话不说,是手到酒干,然后举着个空碗,冲那大汉晃了一晃。 那大汉见了,便笑了笑,然后说道:“阁下年纪虽小,喝酒却也爽快的很,当是一个好对手!” 听了那大汉的话,薛丰笑嘻嘻地说道:“你只当我们是敌人对手,便想着拼酒相拦,我却担心你酒量小先醉倒了,到时我们却也麻烦的很。” 那大汉听了,心知他是意有所指,却又作哈哈一笑,甚是豪迈,说道:“阁下这话说的有趣。你放心,在下也自信能喝几碗酒,咱们也别多说什么,喝一场便是。” 说完,继续倒酒,发现自己的酒坛也空了,便喊道:“店家,再打十斤老酒来!” 那店家就在一旁候着,听到要打十斤老酒,一时却愣住了。 那大汉见他不动,就问:“怎么?店家有什么疑问?” 店家这才回过神来,忙陪笑道:“爷台,这十斤酒喝得完吗?” “就怕不够喝!” 那大汉笑道:“你莫问许多,只管先打来就是,放心,缺不了你的酒钱!” “是,是!” 店家听了,连忙应下,就要去打酒。 “店家。” 那大汉见他转身,又喊了一声。 店家回过身来,问:“爷台,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大汉看着店家,指了指高洛,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店家,这一位兄台,他只闻味道,便知是什么酒,地下埋了多少年,那真是喝酒的行家,你可别拿掺水的来糊弄!” 店家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忙陪着笑脸说道:“爷台说笑了,不敢!不敢!” 店家躬着身子作礼退去。过不多久,他两手各提个酒坛子过来,放在桌上,又去拎了两坛回来。 店家将酒坛放在桌旁地下,起身陪着小心道:“爷台,这是本店最好的酒了。” 薛丰问道:“敢问店家,这酒怎么个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