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可不行。那不是和王浚一样，成了僭越的奸贼了嘛？何况这拓跋家的子弟们，也未必会听我的号令。”</p>
“大将军多虑了，”</p>
郁律咽了口唾沫，从怀里偷偷拿出一张纸条来端详了半天。</p>
“哦，现在匈奴环伺，长安危在旦夕，正是大将军用武之时，大将军应该内收鲜卑之余粮，外掠残胡之牛羊，而后闭关守险，务农养士，恩威并重，收服人心，然后南向用兵，则无人可与大将军争锋。”</p>
“咳咳，”</p>
刘琨实在是憋不住笑意，咳了出来。</p>
“右贤王，这段话，背得挺辛苦吧？”</p>
“嗯，可不是嘛，谁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劳子……额，大将军，这真的是我的心里话，绝对不是姬澹写出来的，大将军，你要信我。”</p>
还没打哪，郁律就把当事人的名字都供出来了。</p>
“姬澹这么说，那是因为他毕竟还是晋人，可这样一来，就把你们拓跋部卷到天下的纷争中去了。姬澹将军，既然你能让右贤王替你把话说出来，想必也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p>
刘琨眼神往下一扫，姬澹已经离开座位，走了过来。</p>
“大将军，末将知道大将军归心似箭，这石勒打垮了刘演将军，又进围了乐平郡，眼看就要打到太原郡。可现在的形势，恰恰是急不得的。”</p>
“哦？却是为何？”</p>
“末将就实话实说了，</p>
现如今江南的琅琊王无心北顾，只想坐断东南；</p>
李矩、郭默、陈川等人，虽偶有战胜，但都是拥地自保的坞主，一旦形势不利，他们随时可以抛下一切，退守坞堡，甚至会为了生存，随时倒向强势的一方。”</p>
“嗯，你说得这些我都想到了，刘演都被石勒击败了，更不要说他们那点乌合之众了。”</p>
“大将军，既然早就预料到了，为何还执意要率领刚刚收服的代国兵卒，南下与石勒争锋?大将军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些人虽然归附，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无非是想找一个靠山，摆脱他们被拓跋部追杀的命运。”</p>
“姬澹将军，如果连我也龟缩在平城，坐视晋阳沦陷、长安倾覆，那么中原大地上，还会有谁再站出来对抗胡奴哪？”</p>
刘琨闭上双眼，许久之后才再次张开。</p>
“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一仗如果我不打，那么石勒的兵锋就会再次南下，到时候可就不是乐平郡一郡之地遭殃了，恐怕永嘉之祸又要再次上演了。”</p>
“大将军……”</p>
“好了，姬澹将军，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这些士卒累日征战，已经成了疲兵弱旅，即使人数众多，也未见得就能占到什么优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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