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先抵达临清，见到天雄军监军方正化说了具体过程。 方正化听完又喜又惊，果然打了个惊天大胜，而且伤亡极低，自己这个监军远在几百里外白得一大功，必能官升一级，心中满心欢喜。 他是个实诚太监，对大明朝忠心耿耿！不过此时他在天雄军中任监军，也希望军中银两越多越好，更兼又打了惊天大胜，对于几位军头私分银两之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况且他们还给皇帝留了一大份，此事自有皇帝拿主意，他一个太监管那么多干嘛？也不必上京，免得皇帝细问之下，自己难以回答。 爽快地在战报上写下自己名字。 孙传庭与秦良玉带着全马化大队每天中午只吃怀中暖着的干粮，人人双马经过十余日披星戴月奔波，经邯郸太原大同延庆，避开还在保定河间霸州附近州县挖地三尺寻找财物的正红旗镶蓝旗两大军。 辗转两千里来到京师。 人马在德胜门外扎营，令贺人龙守住，鞑子首级垒成京观供百姓观看。 自己与秦良玉来见皇帝。 崇祯满脸笑容在一个小暖阁中接见了两人，特意为两位沏上长白山参茶。 看样子！一场大胜抵消了失藩之罪，皇帝果然没有生气。 孙传庭胆子大了，也不讲客套，直接上主题，“臣此次进京带来缴获的十四万两黄金、八十六万两白银，以及大量珠宝绫罗丝绸献与圣上。” 一句话惊得昏君差点跳起来，抖动着嘴唇喃喃地说：“这！这！不是只缴获一百二十万两吗？” “陛下！户部郭少靖提举的主意，塘报上的数字是给百官看的，而真正的缴获是黄金二十九万两，白银八百六十六万两，都是鞑子四处抢劫各城所得。” 果然是少靖的主意，又是让王朴用过的招数。 “黄金二十九万两，白银八百六十六两！” “呵……………！” 一对吊友猛然回过神来，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王承恩腿弯忽然一软，双膝跪地，忍住疼痛爬起，身子抖个不停。 噌！昏君长身而起！“那！那！其余金银如何处置了？” “启禀圣上！郭大人将其余金银平分给天雄军秦军川军，他说反正要发抚恤银军饷与赏银，当场分了省得来回几千里搬运，可以省下不少运输的人力马力费用，咱们三部各得二百六十万两银子与五万两黄金。” 孙传庭把所有事全往郭少靖头上推，谁让你们是自家人呢！要责怪就去责怪你侄儿，与咱们可无关。 崇祯稍一发愣，脑子立即转过弯来， “嗯！如此也好！十年之内，朕就不用操心你们三部的军饷了。” 此话也是暗中告诉你们，今后十年别再向朕伸手要钱。 孙传庭有点奇怪，皇帝竟然黙许总督私下分钱行为，连声责备也没有。 不过秦良玉知道，圣上内库中暗藏千万财货，自然不需要再与大将总督来争钱，再说又拿了塘报中所说，将士们拼死抢来的十四万黄金八十六万银两，心里只怕已乐开花，如何还能开口责备。 崇祯有些惋惜千万银两没有先入内库过个眼瘾，心中明白那三百万两是什么意思，想着这几支军队在自己手里拿到的军饷确实少得可怜，白杆兵更是自给自足没领过军饷。 钱还是他们自己从鞑虏军中抢到的，十万鞑子大军环绕中，堪比虎口夺食！要比辽西那帮年年拿着三百多万银子四百万石粮草的关宁大爷强多了！他们其实完全可以全部私下平分，却能给朕留下一大份，也算是有心了。 这么一想！心中也释然了。 “孙爱卿！为何事事都是郭少靖的意思？他不过一八品提举，官职可比你们小多了。” “实不相瞒！此次行动就是由郭提举深入敌营经过仔细侦探，联络上卢督师之后，向臣提出袭击计划，模拟出敌营布局，并且特意针对敌营环境训练了近一个月。 初十凌晨趁着鞑子部分兵力进济南城掠夺，营中守卫不足，突然发起偷袭，才有了这场无中生有制造出来的大胜。 不然周围鞑子兵力十万，咱们区区几万兵力，谁敢主动去鞑虏大营寻战！此战郭提举才是第一功臣，而臣与卢大人乃戴罪之身，此战不过是帮手而已！所以之后分配战利品时，众将一致推举由他作主。” “秦爱卿！真的如此？”崇祯转头看向秦良玉。 秦大娘满脸笑容点点头说道： “回圣上！郭小英雄虽年纪轻轻，然老谋深算之道远在我等之上，且多次穿越敌营与卢督师取得联络。 外面秦军与白杆兵袭击镶黄旗时，卢督师已经在内做好准备，前后夹击全歼营中所留真奴，随后合兵一处再灭镶红旗。 郭提举竟能单身一人穿越鞑子万人大营，这份胆量令老臣万分佩服！” 孙传庭接上厚着脸皮说道：“郭提举说，流寇复起，秦军与天雄军川军都得担起剿匪的重任。此次大胜之下，伤亡惨重！急需增添兵力，所以…………” 贺人龙原为孙传庭属下，天雄军中标营与步兵伤亡过半，再加上山西总兵虎大威几乎全军覆没，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投敌。要说死伤惨重也是合理。 “所以少靖就给各部分了三百万让你们招兵。听着他自己好像什么也没留？” “郭提举留下了几百名俘虏与三十几万吊铜钱及一些碎银。” “俘虏不应该押解进京，游街示众然后斩首，以彰显我天军之威吗？他留下来干什么用？” “回陛下！郭提举要用俘虏换回被掳掠的百姓，据他估计，至少能换回十万人。” 崇祯一愣恍然醒悟，“原来是这样！倒是个好主意！要比游街示众实用！朕亦赞成！” 少靖的特长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他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太可惜了！不然朕又可以想着法子从他手里搞些黄金白银出来，这小子已经有一年多没给朕暗中送金送银了！ “启禀圣上！老臣秦良玉有一事相求！” 秦大娘起身上前打断了昏君的胡思乱想。 “白杆兵因回川路途遥远，且路上要与流寇交战，故此老臣欲将石柱军那份金银暂时存放于皇宫之中，待清剿完流寇之后再每年分批领回忠州。” 崇祯满脸堆笑， “秦爱卿万里勤王，忠心可比日月！放心！朕自会替爱卿妥善保管好。” 虽然是别人的，几百万金银放在内帑中看看也好啊！ 今日朕的内库一下子又进了一百万黄金白银，加上之前的存货，秦良玉那份，内库里竟然有了数百万金银，光是黄金都有六十万两啦！朕终于不缺钱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胜，有人头有缴获。军饷赏银抚恤银全部都自己解决，还能给朕送上百十万金银财货。 呵呵！朕居然发上了战争财！没想到战争还能发财！可叹我军之前多少次因缺乏军饷而输掉了战争！ 少靖两次率我明军劫营，都劫下了巨量金银，他莫非能闻到金银的气味？专劫藏有巨量金银牛羊的敌营。 昏君正想得出神，忽听旁边王秘书长一声干咳，方才回过神来， “朕宣布：孙传庭！卢象升！两位督师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勅都督秦良玉为忠贞侯！帐下官兵各升一级！” “臣孙传庭谢恩！” “臣秦良玉谢恩！” 孙传庭摆脱失藩之罪，且手中掌握了三百万银两，并无什么不满。 随后崇祯传旨让还在山西的宣镇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留下步军守住边关，两位总兵各率麾下骑兵火速赶赴济南，协助守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