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四五百万两之多,朝堂上几百双眼睛顿时泛出一片绿光,嘴角情不自禁的流下口水,某几个傻子忽然腿弯一软坐倒在地。 郭少靖的上级,户部尚书倪元璐不禁眼放精光暗中吞了一口口水。 连高台上稳坐龙椅看戏的崇祯也吓了一跳,不知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前内阁成员周延儒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截下十万八万好弥补孝敬皇帝的钱财,“那后来呢?还请郭大人告于各位同仁所知。” “后来啊!银子实在太多了,下官不得已扔了二千多石盐,空出八十多辆车子,把银子全部装回来,毕竟金银动人心吗,不知下官这样做得对不对?” “对对对!圣盐固然很贵却也比不上银两要紧,郭大人做得很对,那之后呢?” “谢周阁老夸赞!然后下官打扫完战场,带着无数的刀枪弓箭马匹往回赶。一直到了兰州西边的老鸦峡忽遭两千多土匪截住,逼迫本官交出财物。 趁着后边西宁方向还没有围住,本官急令手下善骑者飞马直奔西宁卫求救,又令手下少年张弓搭箭与土匪对峙。 所幸仗着人多弓箭多,土匪又惜命一时之间不敢硬拼,僵持到傍晚终于等到了西宁卫都指挥使杜大人率部来救。经过一番激烈拼斗,土匪大败逃走。 杜将军顺路追赶一举捣毁土匪老巢并缴获七十万两银子全送给本官,他说自己失职,没有清剿完自己驻地的土匪,让本官受了惊吓,特送区区薄礼七十万两给本官压惊。” “什么!七十万两还区区薄礼!他们西宁卫肯定是靠着圣盐发了大财!这伙蠹虫!” 朝堂上有人不禁失声惊呼,不少大臣的眼睛忽然变红,连声大骂。 “哎!”郭大忽悠叹了口气, “其实下官一点也不在乎这七十万两银子,因为物资实在太多了,三千多辆牛车装得满满的,又不能推辞,杜大人说的只是客气话,又不是真送给本官的,剿匪缴获的银子当然得送到户部国库。 无奈之下本官只好又扔下数百石盐交给杜大人,才勉强地把这七十万两银子拉了回来,一直运到京城收入户部,这就是本官西域采盐的全部经过,请各位大人指正。” 郭大使一脸傻笑向众官员拱一拱手。 “郭大人!你可还没有说到重点,”阁臣薛国观忍不住指出,“郭大人似乎漏了西安府之事?” “噢!对对对!还有西安府之事,薛阁老你看下官这脑子,多谢阁老提醒,” 郭大忽悠一拍脑门故意装作刚想起一般, “下官在西安府受到了孙总督与卢总督的热情招待,那可是太白酒楼啊!全西安府最好的酒楼,让本官倍有面子。两位总督不停地为下官夹菜劝酒,连声夸赞下官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前途无量锦绣前程!” “把本官夸得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个不舒畅,心中一激动便把捡到的兵器战马弓箭全送出去了,这些东东本官留着也没用,反不如能挖土的锄头来得实用。” “接着两位总督又不停的唠叨说手下将士已经半年没有军饷了,一个劲的哭鼻子聒噪不已。说到伤心委屈处两个大男人竟然涕泪俱下!” “让本官酒兴全无觉得很烦心,喝酒吃菜时怎可尽说这些不开心的话,本官大手一挥又给两位总督大人留下八十万两银子,反正本官有的是白捡的银子。后来…………” 说到此处郭大人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崇祯看着下面一直在胡说八道的郭少靖心中暗暗发笑,这小子编故事都能编得这么真,若非朕知道内情也得被他所骗。 幸好昏君戏龄也有十年,而且每天都在演戏,算得上是老戏骨。心中好笑脸上却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后来怎么啦?你倒是快说呀!咽什么口水!” 薛国观真是急了,卢孙二人真是红口白牙巧舌如簧,这小子脸上连胡须都没有,却花言巧语信口开河地哄骗这小子相貌堂堂,一桌酒宴就骗到了无数马匹兵器八十万两银子,自家却被贼偷去几十万两金银,真气死人了。 “抱歉!抱歉!下官说起太白酒楼情不自禁想起那日鲜美的菜肴,失礼!失礼!后来本官又听孙大人说起西安府有无数饥饿难民,虽然本官只是户部一区区九品小吏,但是也不会坐视难民受苦,薛阁老!各位大人!为百姓服务让每个百姓都能吃上饱饭,乃是咱当官的本分职责是不是?” 薛国观与大臣不禁一阵尴尬,心中暗骂,这个傻子!骗人的官话,他还当真了! 口上却连连夸赞,“那是!那是!只要有一个百姓还在挨饿,便是我等失职!” 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衣冠禽兽!小郭同学暗骂一声,接着往下说: “于是本官又从捡来的银子中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加上五千石圣盐从秦王府换得八万石粮食,交由孙巡抚赈济灾民。没想到本官这么一个善意的举动让本官招来无妄之灾。” “什么无妄之灾?” “陛下!各位大人!” 郭大忽悠向四周行个礼之后开口讲道:“秦王府与本官的买卖成交过程中,秦王殿下听闻本官出手如此豪阔,随便一出手便送人八十万两银子,非要与本官比试一番,立马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回礼托本官带给圣上,哎!秦王殿下果然比下官阔气!莫非每个藩王都是土豪巨富。” “这下子坏了,好不容易空出来的车辆又装得满满的。可把本官气坏了,从西海湖边走到西安府那是有上千里啊!两条腿早就走细了。本以为送出八十万两就有空车,可以让人轮流坐车回京,谁知道秦王殿下却又送回一百万两。” “下官想坐个车都不行,所以出了西安城之后,本官将西海湖边捡到的银两找了几个隐蔽之所,出了几身臭汗全部埋了,只在车上留下那必须运回京城的一百七十万两银子,这样一弄,咱采盐大队才能轮流坐车,舒舒服服的回到京师。两位阁老!现在下官可把事情全都说了,不知道有没有漏了什么重点?” “什么?你这大傻子把银子埋了,就为了自己舒服坐车,真是岂有此理!那银子让人挖走怎么办!” 一旁的成国公朱纯臣手指郭少靖气愤之极恨恨怒斥。 你才是大傻子呢!呵!这胖子还当真了! “是啊!反正带回来也得找地方埋起来,到哪不是埋呢!而且我还作了记号,我可不傻!” 这时忽然一个官员跳出来,“郭大人!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凭什么证明你在西域捡到了几百万两银子?还埋了起来,骗鬼呢!” “请问阁下是哪位大人?” “本官光时亨!” 原来是这个可恶的东西,郭少靖十分厌恶,心说我就是在骗鬼啊!且玩玩这烂货。 “呦吼!光大人果然心机玲珑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郭某的心思。” 一听这话,朝堂众污官立即暴跳如雷,霎那间!郭大使成了众矢之的,群情激愤汹涌攻之。 光时享面向崇祯:“陛下!请严惩此等刁徒,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君!” 一大帮污官随即乱哄哄跟上,“请陛下严惩刁徒!” 崇祯向王承恩使个眼色,王大秘书长拿起响鞭“啪啪!”一甩尖叫一声, “肃静!” 崇祯看着堂中的郭少靖,心中暗骂,你小子前面编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变味了,“郭大人!请你说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陛下!光大人不过一个八品兵科给事中,按规矩是没有资格进入朝堂的,只许等候在朝堂之外候宣才可入殿,他是怎么进来的?还堂而皇之的跳出来责问小臣?” 光时亨刷的一下脸色发白,一时性急忘了这个规矩,偷眼向薛国观看去,却见薛阁老狠狠瞪他一眼,“陛下!请严惩此等不知规矩之徒!” “轰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他!” 崇祯确实有些生气,都已说得好好的快要成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官竟敢跳出来搅事。 “万岁!微臣知错,还望圣上恕罪!”光时亨趴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