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霞安慰道:“‘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才是真男人。大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在意这一时呢?” 崔大可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夹起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很快又吐了出来。 “你这肉没熟不说,怎么皮上的毛还没刮干净呢?” 宋红霞疑惑道:“我刮干净了。” 随即也吃了一块,接着立即吐了出来。 刮是刮干净了,不过肉一煮缩了水,毛根又漏出来,的确扎的慌。 忽然她好好像明白宋红军为啥不肯留下来吃饭了。 不禁抱怨道:“两块带毛的红烧肉都忍不了,还上门教别人忍字高呢!” …… …… 坐在办公室。 丁大花一脸的不高兴的抹桌子。 刁大河道:“要是不愿意干就别干,没人逼着你干!” 丁大花道:“想得美!我要不给你打扫,一会儿咱们接待处那几个就扑过来了。” 刁大河笑着道:“你要对我有信心!” 丁大花撇撇嘴道:“就是对你才没信心呢!你刁主任的大名谁不知道?专门喜欢漂亮的小寡妇。” “胡说什么呢?滚蛋!以后少往我这边凑合!”刁大河怒道。 谁知听刁大河发火,丁大花一点儿没生气不说,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个贱皮子。 丁大花惹怒了刁大河,开心的又是扫地又是擦窗子。 马丽敲门,跑进来汇报。 “主任,昨天那几个棉纺厂的小流氓又来了,在那边吵吵嚷嚷的要吃要喝呢!” 丁大花道:“一大早上的要什么吃喝?” “那几个小子说:咱们接待处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以后一天三顿都在咱们这里吃。” 丁大花啪的把手巾扔进水盆里,厉声道:“反了他们了,胆敢跑这儿吃霸王餐,我找他们去。” “你个傻冒,抓紧给我回来!”刁大河连忙喊道。 可惜没喊住,这疯丫头已经冲出去了。 刁大河很无语,和马丽跟在屁股后面进了最大的包厢。 一群小年轻的歪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桌子上摆放的酱油瓶、醋瓶、牙签桶。 “怎么还没人来给小爷们服务啊?不是说这个服务好么?” “难道这里不是给工农兵服务的?是专门给官僚主义老爷们服务的?” 这时丁大花已经气势汹汹的杀到了。 张口就是质问之词:“是你们说要把这里当大本营的?是你们说要一日三餐都在这儿吃的?” 为首的一个小年轻一身军装,带着个红袖箍,一脚撑在了凳子上。 他根本不搭理丁大花,只是和旁边的几个小子道:“哎,我瞅着这个妞怎么这么眼熟啊!” 旁边的那小子道:“兵哥,只要长的漂亮,您瞅谁不眼熟啊?” 另一人道:“我瞅着也眼熟。哎,这个不是公园那个……” “我操,还真是她啊!这特么可是我的初恋!” 穿军装的小子一脸坏笑道:“何止是你的初恋,这是咱们共同的初恋。” 丁大花已经亚麻呆了,脸色苍白的回头看向刁大河。 刁大河叹了口气,心说还真是“山不转水转”呢。 上次想着几个没长大的野孩子,一时恶念做了坏事,被喊破了估计也就不敢了。 谁知两年没见,一群小流氓倒成长成大流氓了。 光天化日之下,说起曾经做过的坏事儿竟然肆无忌惮。 他扭头对马丽道:“你和大花先出去,我和他们聊聊。” 马丽拉着不知所措的丁大花往门外走,那几人依旧不依不饶。 “哎,大妞,陪着哥几个喝一个啊?”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么?以后哥哥们天天来找你!” …… 拉了把椅子坐在这帮人的对面,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这几人表演。 几个小子喊了一会儿觉着没劲,注意力转移到了刁大河身上。 “哎,你是谁啊?怎么还不给我们上菜啊?”为首的道。 刁大河道:“我是接待处的负责人。你们昨天下午吃的饭还没结账呢!结完上一次才能吃下一次。” 为首的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和周围的几个人相视一眼,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们接待处能接待官僚主义老爷,就不能接待我们工农兵子弟?你们这是不想干了是吗?” 刁大河笑着道:“我们这儿从没接待过什么官僚主义老爷,我们这里只接待无产阶级兄弟。” “我们就是无产阶级兄弟,你们怎么不接待呢?” “接待啊!不过要把前面欠的饭钱结清。” 为首的豁然站起了身,怒声道:“你特么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敢惹我们?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这里砸了?” 刁大河轻蔑一笑,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 突然念诵道:“张红兵,男,十六岁,十二岁曾因偷窃进过少管所。爷爷张瞎子,旧社会时是给人算命的,父亲张大富是棉纺厂锅炉工。 “马大仁,男,十七岁。父亲马树学是棉纺厂的会计。母亲李桂芝棉纺厂普通女工。你的身份还算清白,不过你往上查三代,可是地主。” …… 一连数了三四个人的简历,把这帮小子全都镇住了。 刁大河道:“昨天你们吃完饭没给钱,我就想方设法把你们调查个底掉。 毕竟负责这个接待处,就有责任保护国有资产,不让它流失。 你们吃饭不给钱也好,打砸也好,这都没关系,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们都是未成年,我这儿不是公安局,拿你们没办法。 不过你们父母不同,父债子偿这可是规矩。 ” 有些东西就怕曝光,这帮小子的简历被刁大河一念,立刻没了嚣张气焰。 为首的张红兵鼓了几次劲儿都没找到由头,只好瞪着眼睛虚张声势道:“你丫的给我等着!” 说完话,伸手一招呼,喊了一声“撤退”,带着那几个小子从刁大河身边趾高气扬的出去了。 到门口才发现门口站着男女二十来号人。有的拿着擀面杖,有的拎着菜刀,有的拎着刀铲子,一个个横眉冷对。 这几个小子有些心虚,不敢再装腔作势,灰溜溜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