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开始为离别做准备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会是杨白衣在陈家屯的最后一个年头。 以后过年，要么会在苏城陪着姥姥姥爷一起过，要么会在洛水城，和林家一起过年。 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特意跑过来这里过年了。 “杨大夫，你这是捅了野猪窝了，这么多野猪，估计社员们消化不完啊！” 十几头大野猪，个个膘肥体壮，都是些成年野猪，加起来要有四五千斤肉。 根据往年的经验，社员们一家大多买个十斤二十斤的。 虽然杨白衣打的野猪不要肉票，但也没人舍得一次性购买太多。 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孩子大了要盖房子娶媳妇，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大队长，通知一下社员们，让他们去附近的亲戚家都说一声，谁想买肉都可以过来，和咱们的社员们一个价。 换的钱放在大队部的账上，以后给知青们发工资，修缮学校都可以用。” 陈百旺和陈大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舍。 这次的野猪，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多，杨白衣甚至要卖给其他生产队，很显然，他这是要为离开做准备了。 “杨大夫，您这是要走了吗？” 陈百旺到底是要比陈大河年轻一些，忍了好几次，到底是问了出来。 “大队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过完年我们一家可能真的要走了。” 明年开春，姥爷就要走马上任了，杨白衣必须要跟着过去。 他不知道陷害姥爷的是谁，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他要保证姥爷一家的绝对安全。 那些陷害过姥爷一家的人，不管是主谋还是帮凶，有一个算一个，杨白衣要把他们全部送走。 他要为亲人扫除一切不安全因素，不允许有敌人活在这个世上。 “杨大夫，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以你的本事，窝在陈家屯也确实是浪费了。 感谢您这两年多以来，为陈家屯做的一切，也祝您以后一切顺利。 希望在您不忙的时候，还能过来再看看我们。” 陈百旺眼眶微红，真情流露。 “好啦！四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出息？说着说着咋还要哭了呢？ 杨大夫已经被组织上任命了，以后要在更重要的岗位上，为国家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咱们要替杨大夫感到高兴，杨大夫到咱们陈家屯下乡插队，这就是缘分。 以后不管杨大夫走到哪里，永远都是咱们陈家屯的人。” 教训完陈百旺以后，陈大河把头扭向了别处，不让陈百旺和杨白衣看到他也已经泛红的眼眶。 两年半的时间很长，长到足以结下深厚的友谊，他们早已习惯了杨白衣的存在。 两年半的时间很短，短到大家跟杨白衣还没有相处够，离别就这么突然到来了。 “你们别这样，把我都整伤感了，我又不是现在就要走。 等明年把果树移栽到山上，河滩里的向日葵也种上，我们才会离开。 而且我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别忘了我干儿子还在陈家屯呢。 他叫我一声干爹，我就要负起当爹的责任，以后我还会经常来看他的。” “行，杨大夫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替您把韩校长一家照顾好的。” 杨白衣的话，让陈百旺和陈大河心里的感激更重了。 杨大夫就要走了，心里还想着陈家屯的社员们，还想着果园和向日葵。 “还有，不要把我要离开的消息传播出去，我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现在的杨白衣，一点也不敢忽视自己在社员们心中的地位。 他很确信，知道社员们知道了他要离开的消息，肯定会各种挽留，各种依依惜别。 在缺衣少食的时候，你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真的能记你一辈子。 第二天，屯子里挤满了人，特别是大队部附近，更是人山人海。 昨天陈百旺下了通知以后，家家户户都不敢耽搁，除了老人孩子，其他的都是全员出动。 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部都要通知到。 这要是把谁家给漏下了，导致哪一家没买到肉，亲戚关系也就处到头了。 今天一大早，三里五村得到消息的社员们，都涌进了陈家屯。 买肉是主要目的，亲戚之间也能顺便走动一下，所以今天的陈家屯格外热闹，家家户户宾客盈门。 大队部里，周围几个大队长都在这里，对陈百旺和陈大河的羡慕嫉妒恨，瞎子都能看出来。 “陈队长，老支书，都是一起去公社带知青，你们的运气咋就这么好，我们咋就没有个杨大夫呢。”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命啊，羡慕不来的。” “为了今天能买到肉，我们屯子把分肉的日子都往后延了。” …… 杨白衣一家今天没有出门，主要是太挤了，还是在家里老实待着吧。 分肉之前，陈百旺和陈大河轮流讲话，趁着三里五村的都在，又把杨白衣的各种事迹讲了一遍。 着重说明今天的野猪，都是杨白衣一个人打来的，让大家要知道感恩，要记着杨白衣的好。 分肉的时候，陈家屯的社员，自然是要排到最前面的。 在其他生产队羡慕的目光里，社员们个个红光满面，脸上的自豪压都压不住。 社员们都领完了肉，剩下的才是要卖给其他生产队的。 哪个生产队排在前面，几个大队长争得不可开交。 虽然今天的肉很多，可来的人更多，谁也不敢保证，排在后面的生产队，还能不能买的到肉。 几个大队长争的面红耳赤，寸步不让，屯子里的社员乘兴而来，如果败兴而去，他这个大队长也不用干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陈百旺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抓阄，谁排在前面，就看各人手气了。 “田队长，你先来。” “宋队长的年龄最大，还是宋队长先来吧。” “现在知道老子年龄大了？刚才争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年龄大，让我们生产队排在前面呢？” “宋队长，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大队长，都要为自己的社员们考虑啊！” “你们先抓，给我留一个就行了。” 抓阄的时候，大家又开始谦让起来，主要是这个阄关系着排队先后，他们娶媳妇时都没这么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