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简直就是天堂

明天阿杰就要去别的地方上班了，几个人决定出去大醉一场，算是给阿杰饯行。 这些人是表叔，二柱，老王头，老李，阿杰。 5个人找了一家餐馆，围着一张小桌子坐下。 小桌子一面靠墙，上下边各坐两个人，另外一面坐一个人。 二柱说:“工地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换一个别的工作也不错。” 老李说:“是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工地。现在还能吃得消，老了浑身都是病，到处都痛。” 表叔:“换个工作也行，至少身上干干净净，不会天天灰头土脸，一鼻子的灰。” 老王头:“进厂至少还体面一点，里面妹子也多，可以考虑再找一个。” “听老王的，这个妹子她不是你的菜。”老李说道。 “我们活了几十年，见的人多了，她不是能跟你一起走下去的人。”老王头补充说。 表叔则说:“你想过没有？你把带她回家，看到你家的样子，你觉得她还会有可能跟你过下去吗？” 阿杰争辩说:“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老李语重心长:“你觉得是因为你当局者迷，我们则是旁观者清，看得出来这妹子不像能吃苦的人。” “现在的妹子，是有几个能吃苦的，可惜你遇不到。”老王头说。 二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到时候你可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啊。” 老王头:“话已经说给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表叔拍拍他的肩膀:“听叔的，叔不会害你。” 阿杰沉默了，他还是舍不得阿珍。 而且前不久，他还给阿珍买了一个新手机，花了他1500大洋呢。 买手机他可没告诉表叔，他怕表叔说他傻。将近两个月工资，就这样买手机了？ 表叔知道了肯定会骂他:败家子，有点钱就这样霍霍，不知道留一点吗？钱装在袋子里烫手是不是? 阿杰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其实在心理学中可以理解为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就是你对一个人\/事\/物投入得越多，你越看重，越舍不得。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选择坚持。 以为结局会有改变，到头还是一场空罢了。 表叔他们也不想做恶人，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阿杰，别陷得太深。 一时间气氛很是沉闷，大家都不好再去说阿杰。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要是阿杰之后后悔了，又得怪他们多嘴，何必自找麻烦呢？ 好在服务员将菜端上桌，这才打破了沉闷。 表叔看阿杰在发呆，就举起酒杯说:“来来来，菜上桌了，咱不说扫兴的话了。阿杰就要开始新的工作，祝他工作顺利，我们一起干一个。” “希望阿杰下一份工作能混得更好。”二柱和阿杰碰杯。 “希望阿杰能心想事成。”老李说。 “有空常回来看看我们。”老王头也笑着说。 “来，干了。”阿杰一饮而尽，这白酒，真辣，真苦!辣得他眼泪都流下来。 “服务员，再来一箱啤酒。”阿杰叫服务员过来。 白酒他实在喝不下去，就一杯下肚，他的脸和眼睛都红了。 一箱啤酒是12瓶，每人2瓶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酒量，大小跟据个人体质不同而有所区别。 有的人4瓶5瓶啤酒跟喝水一样，有的人只1瓶就倒了。 几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搀扶着回到宿舍，没一会儿已是鼾声如雷。 第二天，阿杰醒过来，看看手机6点55分。 大家都已经上班去了，宿舍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实可以叫醒他的，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叫他。 阿杰收拾完东西，再次看了下宿舍。 这里有他的家人，朋友，兄弟，真是舍不得离开啊。 站在门口看了看，一切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还记得二柱凶神恶煞开门的样子:“你找哪个?” 而他当时回答的是:“那个，我找我表叔” 一转眼，一年多就过去啦。现在，他终于要离开了。 提着行李，一步一回头，他想再多看看这一切。 工地上还是那老样子，仿佛一直都是那么热闹。 机器声，敲打声，说话声，钢筋钢管的叮当声汇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 昨天，他还在6楼砌墙，而高楼已经盖到快10楼了 但现在，工地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看到了工头在指挥着工人搬东西。 工头回过头看着他:“哟，阿杰要走了啊？” “是啊，工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一年多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对了，你的工资到时候，我会给交你表叔。再让他转交给你。”工头看着阿杰。 “好的，谢谢工头了。”阿杰眼眶有点湿润。 从他到工地以来，工头一直对他很好，那是真的当兄弟照顾，要不也不会安排他学砌墙。 当小工的工资，可比砌墙的大工少得多。 工头摆摆手:“说谢就见外了不是，应该的。” 阿杰抬头，看到了老王头，老李，老张，表叔 这些相处了一年多的工友，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们啊！ 他们在6楼看着，正在冲他摆手。 他举起右手摇了摇，示意:“有缘再见。” 提着行李，他终于走出了工地大门。 渐渐的，他的身影被路边的树冠还有围墙挡住了，直到消失不见。 阿杰进入了新的厂区。这里是一个新的世界，等着他去熟悉，探索。 这里年轻人大把大把的，年级大的几乎没有。 形形色色的红男绿女，从他面前经过，嬉笑打闹。 他们的衣服，鞋子，干净整洁且款式新颖。 阿杰的衣服都算老旧了，这让阿杰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像个乡巴佬。 先去应聘的地方报了到，明天培训室培训一天，后天正式开始上班。 他转身离开工厂去找房子，住的房子还没找呢。 其实厂里提供吃饭住宿，但那不是阿杰想要的。 他想和阿珍双宿双飞，一起上班下班。 晚上还能自己做饭吃，之后就可以想想就美滋滋。 房子不能离工厂太远，远了走路需要好久，太累了。 而越近就越贵，差不多找了半天，才在离工厂800米左右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一室一厅，位于4楼。 房租350块每个月，且不包水电费。 单间也有，280块，但那是10楼，而且还没有电梯。 上个楼梯都累得不行，再说他也觉得单间小了一点。 咬咬牙阿杰就租了个一室一厅，附带一厨房一卫生间。 一次就交了700块，押金350块，租金350块。 但他觉得这是值得的。 只要阿珍和他在一起，吃糠咽菜他也愿意啊。 有情饮水饱，无爱催人老。 果然，阿珍本来就打算辞职的，面馆每个月工资还不到900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阿珍见这个厂还不错，心里就意动了。 再被阿杰三寸不烂之舌诱惑游说，三下两下就说服了她。让她一起来到阿杰这个工厂上班。 阿杰去剪了头发，精神利落了许多。 又去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瞬间就是一个大变样。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换了一身衣服鞋子的他，怎么看都让人看不出，他曾经是个农民工。 也想象不到，昨天他还在工地搬砖砌墙。 除了他手心里的老茧和粗糙的皮肤，妥妥的就是一个精神小伙。 他看阿珍没什么好看的衣服，果断也给她买了两套。 钱就像水一样哗啦啦的从口袋里流走了。 阿杰也心疼啊，但面子还是要的，对不对？ 哎，还得再买点家具啊。 租的房子里，只有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椅子。 客厅厨房空空荡荡的。 两人去旧货市场，买了简易衣柜、鞋架子，二手沙发，一个小方桌，还有二手21寸电视机，二手电风扇，二手电磁炉，二手电饭煲，平底锅。。。 又花去了近650块。 让老板送上门，这就有点像家的样子了。 再去楼下小商店买了米，面，油，菜刀，砧板，碗筷，洗洁精，这样就可以在家做饭吃了。 另外还有撮箕，扫把，拖把，热得快 因为水龙头只有冷水，热水要自己烧，所以他买了热得快。 好家伙，2千块钱就这样没了踪影。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了。 晚上，烧完热水洗完澡。 在客厅里看一会电视，就已经9点多了。 跑了一天，都困了乏了。 两人躺在床上，各自裹着被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阿珍说:“看什么看，可不许打坏主意！” “好好好，你不让碰，我就不碰，行了吧？”阿杰妥协。 “那还差不多。”阿珍噗嗤笑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培训呢。” 很快阿杰就睡着了。 阿珍痴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望你是一个能靠得住的男人。” 喃喃之后，阿珍也闭上眼睛睡觉了。 窗外，月亮好大又好圆。 培训后第二天上班，阿杰跟着大家一起进去无尘室。 然后换上无尘衣戴着无尘帽，脚上还穿着无尘鞋。 再跟着大家进去车间，看着长长的流水线，和上面流动的零部件，一个个都是呆呆傻傻的。 没见过，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东东啊？ 看起来像是高科技，从来没有做过怎么办？ 不一会线长过来，各自挑人。很快有人安排他搞某个工序。 简单易上手，轻松得很。没多久他就能和别人一样做起来了。 若是相对来比较的话，工地脏乱差且又热又累，这里有恒温空调，而且没有灰尘，没有噪音。 对于阿杰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