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听见后院惨叫声,瞬间便反应过来一定是出了事,当下不再伪装,手指如勾迅捷无伦地抓向掌柜,掌柜一直小心提防着他,见他一招袭来连忙伸手格挡,怎料谷雨一记鞭腿抽出,啪地一声脆响正中掌柜的小腹,掌柜闷声一声身子斜飞而出,摔在楼梯口。 他撤回脚,右手在靴筒中顺手一掏将那短刀摸了出去,身子猛地后窜,那几名汉子眼见异变突起,腾地站起身来,不约而同地向怀间摸去,还不等将短刃掏出,只觉得眼前一花,谷雨已欺至近前,挥手在一人大腿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那人大喊一声仰头栽倒,谷雨动作如行云流水,挥手又是一刀,另一人歪倒在地,剩下两名汉子终于抽出牛耳尖刀,眼见两名同伴一瞬间便被放倒不禁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向谷雨扑来。谷雨身高比这两人矮了一个头不止,体型更不是一个等级,在两人魁梧的身材映照下直如孩童,他猫着身子猛地矮身抱住一人腿弯,随即仰躺在地身子如陀螺般打了个转,竟绕到了那人身后,一刀抹在那人腿弯! 鲜血迸溅而出!那人疼得浑身抽搐,身子趔趄了一下,摔倒在地。 “他妈的!”最后站着的汉子嘴中大声喝骂,一脚踢向谷雨,这一脚势大力沉,带着呼呼风声,直向谷雨的面门踢来。谷雨仰躺在地不及躲避,连忙双拳紧攥护住头面,一股巨力袭来,谷雨的身子贴着地横滑而出。 砰砰砰,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客人被吓得大声惊叫,瑟瑟地挤向角落。那汉子骂骂咧咧地推开挡在面前的桌椅,如一辆战车般卷向谷雨。 谷雨艰难地爬起身,他翻身上了一张桌子,腾身而起一脚踹向那人的额头,那人伸手抓住谷雨的脚踝,谷雨心中一惊,另一只脚猛地踢出,正踢中那人的鼻梁,那人惨叫一声,将谷雨像丢破麻袋般丢了出去。谷雨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尔后又被反弹在地,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短刀在手中挽了个花儿,再次揉身而上! 那人鼻梁酸楚泪水涟涟,渐渐模糊了视线,他用手背抹了把泪,眼前忽地人影一晃,谷雨已窜到他怀中,尖刀密不透风地在其腹间刺了四五刀,那人将谷雨一把推开,用手在腹间一抹,只抹到一手的鲜血,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息之间,秦广胜呆愣愣地看着谷雨,这是那个他熟悉的谷雨吗,那个跟人说话便脸红,生活还需别人照顾,人情世故略显生涩的谷雨? 谷雨抹了把脸上的血,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不知为何秦广胜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谷雨却已顾不得他的想法,指向他的身后:“别让他们跑了!”身子已如一阵疾风绕过他,向后方跑去。 秦广胜悚然回头,只见掌柜地捂着小腹向楼梯上逃去,而林哥儿和账房则转身撩开门帘跑向后院,谷雨紧紧地跟住掌柜的脚步衔尾追去,一个箭步窜上了楼梯,掌柜身手竟也不错,竟将谷雨越甩越远,谷雨提起一口气大跨步地迈上楼梯,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秦广胜见林哥儿与账房已跑到后院,伸手撩起布帘,眼前人影忽地一闪,还不等他看清对方长相,一柄短刀如电闪般猛地刺了出来!秦广胜情知不妙,连忙向一旁躲避,短刀自他腹间横划而过,疼得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墙侧! 一行人自帘后窜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段西峰,他擎着刀子淡淡地看了秦广胜一眼,脚步飞快走向门口,林哥儿和账房被两名魁梧的汉子护着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的身后。腹间的疼痛让秦广胜冷汗直流,他手捂着小腹斜倚在墙侧,嘶声道:“别想跑!” 段西峰一伙置若罔闻,将厅中倒在地上的四名汉子搀扶起身,快速逃离。鲜血自秦广胜的指缝间汩汩而出,他忍着疼痛扶墙站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跑了两步,忽地脚下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广胜!”董心五出现在他的背后,伸手将他胳膊扶住,向他腹下瞥了一眼,向后急声喊道:“庞韬!” 庞韬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脸上血迹斑斑,一时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对手的,董心五喊了一声:“广胜受了伤,交给你了。”庞韬连忙搀住秦广胜,董心五快速跑向门口,站在石阶上左右张望,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却不见了段西峰的踪影。 他心急火燎地走下石阶,还没走出两步,忽然自空中落下一件物事嘭地一声砸在他面前的地上,把他吓了好大一跳,连忙侧身避开,定睛细瞧竟是一张椅子,已然摔得四分五裂,他仰头张望,一瞬间却变了脸色! 严皮寿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道:“怎地还不上酒,小二,小二!”说话间站起身来,王忠仁见他脚步趔趄,伸手在他肩头一按,将他按回到椅中:“喝多了吧?安生坐着,哥哥去催酒。” 严皮寿身体靠在椅背上,兀自嘴硬道:“谁说我醉了?” 史泰翔趴在桌子上,严皮寿晃了晃他的胳膊,史泰翔扭动了一下身子,再没了动静,严皮寿嘿嘿笑道:“这才是不胜酒力。” 王忠仁用手指指他,向楼梯口走去:“小二,小二,死哪儿去了!嗯?!” 掌柜猛地从楼梯口中窜出,紧接着谷雨的身影跟在他身后出现,王忠仁猛地睁开眼睛。掌柜听得身后脚步声越近越近,知道谷雨已追到切近,正自焦急间只见出现一人,当下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王忠仁见面前之人满脸狰狞,出手凶狠,本能地转身逃去,只是他虽然嘲笑严皮寿,自己也喝得昏天黑地,脚下虚浮被掌柜追上一脚踹翻在地,严皮寿吓得呀一声从椅中翻下钻到了桌底。 谷雨见掌柜似乎要对客人不利,猛地腾身而起向掌柜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