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秋日雨幕之下,唯一横空孤鹰,呼啸翱翔于穹顶之下。 厢房的窟窿依旧透着风雨,略带寒意的风儿拂过天衍那淡粉色的繁芜宫装,以及被她骑在身下的他。 静谧的厢房唯剩雨打窗帷,淅沥清脆,清润的檀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许元的双手把在她的腰间,指尖隔着衣衫轻轻感受到少女纤细腰肢那肌肤的温热细腻。 而这一次, 天衍也没有了如猫咪应激的挣扎,曾经回忆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清丽绝伦的小脸上泛起了诱人的红晕。 气氛恰到好处。 看着她逐渐动情的神色, 对视之时,许元眼眸之中尽是轻缓的柔意,指尖开始在她纤柔的娇躯上缓慢移动。 她顺从的任由着他手上的动作,那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真的记起来了?” 动作略微一滞,躺在这略显狼藉的大床之上,许元沉默了少许,声音很轻: “断断续续的,只有记忆深刻的一部分而且比起回忆,我如今看那些回忆更像是在看一出走马灯。” 斟酌之后,最终还是没有骗她。 那些有关魅神幻境的记忆碎片有很多,但很碎,很杂,每当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会像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壁障。 听着他的诉说,天衍那双金瞳之中的神色略微黯淡了些许。 近二十年的岁月相伴,使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啪。 她打开了的手。 这一次,许元倒是并未流露出多少失望的神色,轻声问道: “生气了?” 天衍吸了吸鼻子,从他腰腹间站起了身,默默的转身走到大床边缘坐下,安静了少许: “没没有只是有一点点失望。” 许元看着她纤弱的肩头,与那仿若很弱小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确实,她确实应该失望。 她想要的并不单单只是那些一同经历的回忆,更是那个曾经爱着她的自己。 此刻,许元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哄一个爱着自己女孩其实并不会费力,只要你起了一头,剩下的东西她自己就会骗自己。 不过,许元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知道他与她在幻境之中曾一同患难,一同嬉笑,一同经历生死,但那些经历所积累起来的感情,却并没有剩下多少。 这个事实,他现在并不想骗她。 厢房之内沉默了少许,天衍那脆生生的少女之音再度响起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之中: “真真的只有这些么?” 她想要听到他否定的回答,就像是他曾经百般千次的戏弄自己那样。 天衍希望许元现在是为了惹她生气,为了看她伤心,为了逗弄于她说出的戏言。 叹了口气,许元缓缓从坍塌的大床上撑起了身子,轻笑一声: “暂时只有这些。” 闻言,少女的眼眸略微一亮,依旧背着身子,但声音带上了一丝期待: “暂时?” “嗯,当然是暂时的。”许元轻声笑道:“我所修的那一门秘法,确实吞噬并获得了你这衍天神魂的一些特性,不过量太少了。” “” 天衍下意识回转过了眼眸,纤长的指尖不自觉的攥紧了床单,明眸一眨不眨,方才失落不见分毫: “许元,伱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略显紧张的神色,许元眼神闪过一抹柔意。 因为他而失落,因为他而开心,因为他而紧张。 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孩,感觉确实还是蛮不错的。 心绪蔓延,许元的回答却来得很快: “衍天神魂确实能让我想起那些东西,只是现阶段我的神魂还并不完整。” 先前天衍那几乎要了他性命的本源神魂对于他而言确确实实算的上庞大,但想要彻底将神魂彻底转化还是显得有些不够。 天衍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几乎瞬移一般的再此来到了他的近前。 许元见状立刻明白了这搓衣板圣女想做什么,连忙叫停了她的动作: “喂喂,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 天衍动作一滞,思索片刻,明白他话中意思之后,眼眸中便闪过了一丝愧疚,抿了抿唇: “对不起” 她有些着急了。 辅助许元凝炼神魂,虽然她是作为被吞噬的一方,但由于修为的差距,许元的负担反而比她更大。 他的修为太弱了,方才的吞噬已然几乎让他去了半条命,短时间内若是再来一次恐怕另外半条命也得搭进去。 在柔软的大床上站起身,许元眼中倒是没有丝毫的责怪,只是道: “剩下的就不吞噬你的神魂本源了,就交给我自己来吧。” 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天衍抬眸看向眼前这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男子,眸子眨了眨: “自己来?” “通过吞噬你的本源来达凝练意魂的效果只能是一时之计,根基还是得让我自己学会。” 许元感受着自己脑海之内意魂的变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反问道:“现在我修为尚浅,吞噬你的神魂本源并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日后我修为逐渐上来了,还能继续通过吞噬你的本源神魂来凝练自身?” 天衍美眸眯了眯,略微沉吟,脆声问道: “你那门秘法只是掠夺?” 许元颔首,随口说道: “差不多吧,若是不掌握凝练神魂的办法,随着我修为的增长,意魂的扩张,这吞噬凝练出来的衍天神魂大概率会逐渐被稀释掉。” 血元心陨诀的伴生意魂秘法确实可以极为霸道的将他人的意魂吞噬,并将其特性纳为己用,但这是一次性的。 吞噬来的衍天神魂确实能让许元据有其的特性,但这并不代表他之后就能直接修炼。 他崭新凝练出来意魂依旧是普通的意魂,若是不掌握衍天神魂真正的修炼方式,日后待到他修至源初,甚至是蜕凡之时,恐怕衍天神魂已然会被稀释到可以忽略不计。 一边说着,许元纵深一跃,落到了床边的木板地面之上,随手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件袍衫披上。 天衍也不避嫌,就那么看着他穿衣服。 许元略微有些不习惯,不过些许幻境回忆一闪而过,也便任由这圣女看着了。 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些? 将袍衫内衬系好,许元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回眸看向依旧站在床榻上的少女,出声问道: “天衍,关于那个天夜你查出些什么了吗?” “天夜?” 天衍似乎很讨厌这个名字,皱着眉头反问:“你不是说只回忆起了一些记忆深刻的事情么?” 许元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了一个画面。 大漠孤烟,残阳似血。 狂沙扰乱了青丝,妖媚的金瞳少女被长剑贯穿胸膛,唇角染血,但唇角的笑意却依旧绚烂耀眼。 【许元,这次是我赢了哦】 “” 沉默了少许,听着阁楼外的雨声,许元轻笑着摇了摇头,很光棍的说道: “那种妖女,怎么可能印象不深刻?” 天衍望着他的神色,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就知道沾花惹草。” 许元闻言表情变得古怪: “一个敌人而已,你至于这样么?” “确实是敌人。”天衍不置可否,声线变得有些清冷:“与你纠缠了十余年的敌人。” 许元端详着少女那醋意弥漫的神色,思索了半晌,犹豫着问道: “确实是十余年,不过我记得我好像没有睡过她吧?” 除了眼前的少女,幻境之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这位名为圣女,实为妖女的天夜了。 但那些记忆中,可没有半点暧昧,诸剑谷之后,他与她见面之时,几乎次次见血。 他被天夜捅了三次,天夜那妖女也被他狠狠的贯穿了两次,最后一次还差点直接将对方击杀。 看着他神色,天衍张了张嘴,但最终却化为了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问我?我又没有一直守在你身边,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那女人行过苟且之事?” 许元翻了白眼,笑呵呵的说道: “人家都死了两万年了,你吃味也得有个限度吧?” “哼。”天衍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行了。” 许元笑着将话题拉回了正规:“关于天夜的事情,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便算了。” 那个两万年前据有‘天衍’之姿,但却未授‘天衍’之名的妖女。 当初幻境之中,许元并不知晓后续的发展,但此刻再度想起却是发现了很多的不妥。 魅神幻境之中的人分为两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