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低估了人性

赵燕的情绪愈发激动，眼泪再次断了线一般：“正是因为林林，我害怕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林怎么了？他生病了吗？”韩笑的目光转向正在专心吃着包子的林林，看不出任何生病的迹象。 赵燕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再过两个月，林林就要满三岁了。你应该知道，在希望楼里，只有三岁以下的男孩子才能跟随妈妈生活。” 韩笑眉头微微一皱，她想起了宋佳慧，之前她们有说过她的儿子，好像就是在三岁之后被送到了星耀爸爸那里。 “那……林林的爸爸呢？”韩笑试探的问。 赵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和决绝：“他爸爸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俩，早已不在了。” 赵燕就这么静静地陪着韩笑坐在灯下聊了好久。 赵燕的丈夫是在前往基地的路上不幸去世的，韩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林林爸爸拼命保护着妻子和儿子。 而赵燕之所以如此担忧，也是事出有因。 林林已经失去了父亲，在基地里更是没有任何男性亲属。 一旦被送去星耀，他将被安排住在全是陌生人的宿舍里。 虽然林林是没有劳动能力的，但还是能领到一小份口粮。 而在食物极度短缺的情况下，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想要存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一点无需赵燕多言，韩笑心里也很清楚。 林林去星耀基本等同于踏上了绝路。 “难道基地就没有提供其他选择吗？” “之前也确实有人提出过抗议，认为三岁的孩子实在太小了，可毕竟有孩子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人都不希望男孩留在这里。”赵燕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有人提议等孩子到六岁后再分开。” 韩笑苦笑一声说道：“三岁和六岁能有什么区别呢？无非就是多活了三年罢了。” “许多人认为，小孩子没有劳动能力，但却能够分走一个成年人一半的口粮，这是不公平的。之前曾经出过一些乱子，好在这里是由军队管理的，刚刚冒出一点苗头就被强力镇压下去了，否则现在这个基地恐怕就已经看不到孩子们的身影了。” 虽然赵燕没有细说，韩笑想的出，不过是想少一些人分食物，只有从是没有劳动力的孩子下手，更容易让人信服和支持。 不知不觉间，赵燕和韩笑聊了整整一个下午，而两个孩子则一直在旁边开心地玩耍着。 韩笑从赵燕那里了解到了基地过去发生的许多事情。 “你先带着林林先回去吧，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赵燕离开后，韩笑准时进入空间，打开电视，并将之前剩下的一个鸡翅根拿给小丫头吃，然后走向厨房准备做饭。 还是像昨天一样，她不仅做了当天要吃的饭菜，还把第二天要吃的食物也一起煮好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在一天的中午时分，天空逐渐变得阴沉，仿佛夜幕提前降临一般。 就在这时，两个身着笔挺军装的男人缓缓走到韩笑面前。 韩笑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玉米，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长官好。\" 其中一个男人的目光落在正在啃苹果的小丫头身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几乎难以察觉，但还是被韩笑敏锐地捕捉到了。 接着，这个男人语气平静地开口：\"抱上孩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笑顺从地弯下腰，抱起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小丫头，而另一个男人则顺手拎起她们的行李。 随后，两个男人带领着韩笑走进了所谓的控制区，也就是民众区口中常说的\"里面\"。 在曾经来过的那间会议室里，韩笑再次见到了沈迟。 此时此刻，沈迟正坐在椅子上，他的对面坐着三个同样穿着军装的男人。 \"韩笑，请坐吧!\" 听到对到男人的声音，韩笑点头示意，从容不迫地在沈迟身旁坐下，她的眼神坚定而果敢，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对面的那三个人。 \"这几日，你为何一直在园区内四处游荡?\" 其中一个人率先发问，目光锐利如刀。 韩笑的回答简洁明了：\"我想您应该清楚，我是被驱逐出宿舍楼的，所以只能待在外面。\" 她的语气平静如水，似乎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沈迟再听到韩笑的话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问些什么，面对这对面人的目光，还是没有张口。 \"你是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 韩笑扯扯嘴角：\"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完成她们所交代的任务量。也知道了，如果完不成任务，是没有食物可以领取的。所以，我就放弃了领取食物的念头。\" \"之后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都没有人来找我。我以为，这就意味着只要我不领取食物，就可以不用去劳作了吧。 之后，我整天待在宿舍里，一步也不愿意动，这样可以节省一些体力。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工作失误，忘记了我没有参加劳作。结果那个人一生气，就把我和孩子一起赶了出来。\" 韩笑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对面的人依然面无变情，语气平淡但含有威严：\"那你们晚上住在哪里呢？\" 韩笑抬起头：\"当然只能躲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毕竟我还要睡觉，总不能大摇大摆地躺在明亮的灯光下。\" 沈迟自是知道韩笑定是带着小丫头去了空间，倒也没什么担心。 \"那么你的食物又是怎么解决的？\" \"都是我自己带来的。\" 韩笑一边回答，一遍心想，这是明知故问。 对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韩笑，追问：\"可是，你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带东西，不是吗？\" 韩笑不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她决定先转移话题谈谈别的事情：“长官，关于这件事，请恕我无法透露更多信息。毕竟，这涉及到我和孩子能否生存下去，但既然您问起了食物，我想向您汇报一些最近我刚发现的基地存在的一些问题。” 长官好奇地看着韩笑，示意她说下去。 “据我所知，幸福楼有一项规定，不允许三岁以上的男孩子跟随母亲生活。如果孩子有父亲或者男性亲戚陪伴，情况还算好；但那些没有任何男性亲属的孩子会怎样？” “他们在星耀也会得到该有的照顾。” 韩笑苦笑：“您真的确定吗？”看来里面的人是真不知道，为了那口吃的，人性能有多么的恶。 “那么依你之见呢？” 韩笑语气坚定：“长官无需参考我的个人意见，只需派人查一下这类男童被送到星耀后的存活率，以及他们能存活多长时间，答案自然就揭晓了。” 韩笑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对面炸响。 沉默片刻，一个男人随即转身出门交代了几句，然后很快又回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