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进忠的文章在圈子内外都没掀起什么风浪。 主要是他的名气本来就不够,加上他投稿的报社也只是中等规模,发行量有限。 但张宏城却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借口。 关于未婚妻和蒲进忠的纷争,张宏城正式宣告完全接手。 楚描红只是笑了笑便随他去了,她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患者要接待,而且她对蒲进忠的很失望,已经懒得和这样的人继续纠缠。 “事情办完了,记得和人家说一声。” 张宏城顺着她的话头就想往上爬。 “哦?是不是到时候会有奖励?” 楚描红没有吝啬,笑着偷偷亲了他一下,然后把他赶了出去——医疗室外头已经来了患者。 花城最出名的大医院有四个左右。 张宏城拿着街道钱主任的条子,费了不少力气才挂上了花城中医院知名医生郭士平老先生的专家号。 郭老先生是花城最出名的老中医之一。 医德不俗。 哪怕眼前的这个小年轻说自己没有病,只是想找自己帮个忙,郭老先生也先给这人号了一回脉。 “嗯,小伙子,你这平时是不是有人在帮你打理身体?” “调理得还蛮不错的。” 老先生给张宏城号过脉,这才取下老花眼镜好整以暇的让张宏城说自己的来意。 “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张宏城谦虚的掏出一篇文章来递给老先生。 他给郭士平看的不是楚描红或者蒲进忠发表的文章,而是一份中医学术报告的一部分。 确切的说,这份文章是郭老先生在十年后发表的研究成果。 如果胖子打听来的消息没错的话,今年郭老先生的这项研究已经陷入了困顿和死胡同。 打个比方,郭老先生现在在研究的课题是15版本,而张宏城则拿出了人家日后的40版本给他参考。 郭老先生果然只看了一眼标题和前论,眼睛珠子就挪不开了。 老先生看诊速度相当快,除非是遇到病情危重的。 给他打下手的几个护士都清楚老先生的为人,在他诊室里待得越久的病人估计病情也越重。 而之前进去的那个年轻人竟然在郭老的诊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几个护士已经利落的把移动病床推到了诊室门口,甚至还提前通知住院部准备收治一个重症患者。 诊室里的郭老终于抬起头。 “年轻人,论文的后半截呢?” “你有什么要求,只不是不太过分,尽管提好了。” 张宏城客客气气的拿出了剩下的半截论文。 “就是我未婚妻遇到了一点事。” 郭老看过楚描红和蒲进忠的文章,皱眉指着蒲进忠的文章骂了一句。 “这个姓蒲的真当我们老中医都死绝了?” “你放心,我明天就给《南方r报》投稿,帮你的小女友捧捧场是没问题的。” 张宏城刚出门,几个护士立即围了上来。 哭笑不得的离开中医院,张宏城转身又赶去了花城。 黑省建设兵团驻花城招待所准备招工,优先招收家在花城的外地知青,理由——因为人家懂白话。 张宏城私下许了盛大夫一个明年转正的名额。 建设兵团知青是知青也是正式职工,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城,这让盛大夫根本无法拒绝。 张宏城随后又跑了军区医院和铁道医院。 军区医院有位老军医,姓巩。 号称军区医院隐藏的一尊定海神针。 巩老作风相当正派,来他这里说情走后门的人从来都是被他扔出去的。 张宏城没有被扔出去,反而被人家留了饭,还被逼着喝了小半斤。 巩老曾经在雪山上担任战地医院的院长。 张宏城的继母裴淑静就是老人家的手下的兵。 张宏城老子和裴淑静二婚的事,还是巩老好心牵的线。 巩老对张宏城这个孩子很愧疚——当年他亲自抢救了张前义三天三夜,结果还是没能留住张前义。 这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隐痛。 看着楚描红写的调理肠胃的方子,巩老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张家未来儿媳妇给当年死于肠胃病的未来公公的一份孝心。 巩老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在花城医学界这一块却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护短是巩老军人习性的残留。 当着张宏城的面,巩老现场挥笔写了一篇长达六百多字的小作文。 你蒲进忠不是喜欢拿资历同人家小姑娘说话么? 那我就有学有样,照猫画虎的骂姓蒲的,而且他是直接点名道姓的骂。 张宏城从巩老家里出来,脚下打着醉绊,晃晃悠悠的又去了铁道医院。 铁道医院有位栾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后世胖子见到这位的时候,栾医生已经高寿一百出头。 百岁老人嘴里什么话都敢说,因为谁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例如栾医生爱财这件事,他就毫不避讳的一五一十的说给胖子听。 果然百岁老人嘴里说的基本都是真话。 一百八十块一篇文章,明码标价,张宏城和栾老爷子的交易简单又爽快。 《南方r报》先后刊登了四篇权威级别的老医生来稿。 楚描红好奇的又追问了未婚夫一回,可惜这家伙笑着只有一句话。 “都是朋友!朋友么,都是慢慢处出来的。” 蒲进忠看着报纸上的字,嘴里的牙齿在不停的颤抖出声。 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什么人家小姑娘的中西医水平如此之高? 身后还有一大帮本地医学界的大牛在护着? 他这回怕是真的捅了天大的马蜂窝! 人家身后的那帮人指不定会怎么收拾他。 蒲进忠当然是自己想多了。 在始作俑者张宏城的眼里,他就是个已经被利用完的工具人——给自己未婚妻当垫脚石用的。 靠着四位权威老医生的吹捧,楚描红的笔名被很多关注医疗新闻的读者们所熟知。 楚描红的名气+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