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东北,没有南方那么炎热。 张宏城坐在拖拉机车斗里,跟着车斗一起左摇右晃。 小风嗖嗖的吹着,心头一片畅快。 麻袋里好东西真不老少。 最上头是二十多包各种东北产的香烟。 供销社卖三毛六一包的大生产有三包;卖两毛四的大建设有五包;迎春、握手、蝶花和勤俭各四包。 东北特产红肠十多根,麦乳精五罐,肉罐头十一盒,其中两罐上头还是老毛子的文字。 最下头还有两包奶粉! 奶粉包装上没有任何标签,就四个红字——【内部配给】。 最后是水果罐头四罐。 在南方的时候,张宏城最常见百货商店里卖的是橘子罐头和杨梅罐头。 但在东北,是以黄桃罐头居多。 所以这四罐都是黄桃的。 张宏城暗叹,这年头东西的质地那是真没得说。 被庞优德那么一扔,四瓶玻璃瓶的黄桃罐头居然只有一瓶的的盖子松了,汤汤水水弄了一麻袋。 张宏城摸了摸玻璃瓶的厚度,觉得这玩意和自己脑袋碰一下,玻璃瓶胜的概率超过七成。 洒了的黄桃罐头还有大半瓶是完好的。 这年头都讲究一个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和拖拉机师傅一人一口给对付掉了。 师傅吃完一抹嘴,大拇指一竖。 小张真大气! 不过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居然连黄桃罐头都开了一个。 这可要六毛钱和一张副食品票! 六毛钱,那可是二十个馒头,够他吃好几天的。 张宏城又偷偷翻了一下庞优德的皮挎包。 好家伙,光钞票就有六百多块! 粮票有全国的、黑省的和鸡西市的,加起来有二百多斤。 其他的票据也有一些,但唯一能让张宏城看重的是一张哈尔滨的缝纫机票。 胡胖子也帮他收到过两张缝纫机票,不过一张是明年桃陵县的,一张是京城的。 除此之外,皮挎包里还有一大叠云西镇公共食堂的饭菜票。 最后是一瓶塑料瓶装的阿司匹林,外包装被人为撕去,只用白纸写了“阿司匹林”四个字。 字体有些别扭。 张宏城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应该是女主楚描红,你能有老张头厉害!” 老张头在群里发了个笑脸。 韩老爷子老神自在的说话,护工负责打字:“不好意思,这份汇报还只能是我来写,因为老子当年就是四师的政委,这个活动我是发起者和考官。老张头的文笔确实不错,但,呵呵,可惜不对我的胃口啊。” 老张头气得连发了一长串怒气冲冲的表情。 韩老爷子:“老年人打字不如写字利索我知道,可你的护工打字怎么也这么慢,你让他慢点打。” 在老朋友们面前嘚瑟完,韩老爷子一个电话叫来几个中年人,找出了一堆当年的资料,书房的台灯亮了半个晚上。 刚刚下工的张宏城,从老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条和三张笔走龙蛇的思想汇报稿件。 他没想到胡胖子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件事。 胖子在纸条上说,这是他托在虎林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找人家老爷子写的。 张宏城好奇的看了一眼稿件最后的署名。 韩常初。 韩常初?!!! 这不是他们四师的二把手,韩大政委么?!! 考官亲自下场帮我写卷子。 说出去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