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赌徒

一开始王叔也不相信王雯雯会欠下十万块的巨款，但当那帮社会人拿出王雯雯亲笔签字的借条的时候，王叔彻底懵了。 于是王叔打电话给王雯雯确认。 王雯雯见事情败露，瞒不过去了，只能承认了。 王叔当时差点没气得吐血，但还是咬着牙，跟王婶儿一起去银行取了钱，要回了借条…… 这事儿算是这么解决了，但是王叔人在店里做，损失十万块，当时还有不少的客人和周围的商户都在看热闹，让王叔又没面子又损失了钱…… 这一回来，王叔就彻底炸了…… 虽然王雯雯是女孩子，还是他们平日里疼爱的宝贝女儿，但盛怒之下的王叔失去了理智，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把王雯雯从房间里拽出来，抽出皮带就往王雯雯的身上招呼…… 于是在睡梦中的我被吵醒了，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王叔的话让我震惊。 此时我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为什么王雯雯这几天的脾气越来越差…… 原本是王雯雯知道还债的日子快到了，所以在发愁呢，而我却触了王雯雯的眉头，所以才把气全部撒在我身上。 虽然我看到王雯雯被王叔打得这么惨有些于心不忍，但遇到这种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王叔，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王叔想打王雯雯的时候帮着王婶儿一起拉住他。 我快速到厨房里给王叔倒了一杯水过来，让王叔消消气。 王叔胸口不住起伏，望着对面不成器的王雯雯，气得牙痒痒。 过了许久，王叔才询问王雯雯在外面还有没有外债，王雯雯直说没有了。 王叔这才面色稍微缓和一些，还嘱咐我说：“铁柱，以后你也哪儿也别去，就在家里帮我好好看着这个小畜生，不能让她到处跑，要是她再出去赌，我就找你算账了！” 我心头一沉，心说王叔别闹啊…… 就我这小身板儿还能看得住王雯雯吗？ 王叔也不给我反应的机会，起身就朝着卧室走去，临走的时候还说等王雯雯身上的伤好了之后就让王雯雯去店里帮忙，“打工”还债…… “这笔债是你欠我们的，这十万块是先给你垫上的，你要全部还给我们！” 王叔说着重重关上房门。 王婶儿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女儿，泪眼婆娑：“雯雯，都怪我平时把你惯坏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一个女孩子，好好的不去学，学人家赌博……” 王婶儿唉声叹气，从身上摸出几百大钞塞到我手里，让我带王雯雯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只能应承下来。 王雯雯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她扶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被我搀扶着下了楼。 来到小区外的街道上，此时已是深夜，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尚未散去的余温，夜风吹来都是热乎乎的。 我能感觉王雯雯的身上在颤抖，估计是疼的，但我不敢说话，只能机械般地扶着她往医院走。 这也是我跟王雯雯接触最亲密的一次了。 当我们走到了一条无人街道的时候，王雯雯忽然身子一软。 她瘫坐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就开始失声痛哭起来：“铁柱啊……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王雯雯这突如其来的崩溃让我一下子傻眼了。 一时间我手足无措，只能蹲下身，轻抚着王雯雯的后背，道：“雯姐，没事儿的，都过去了……王叔不是已经帮你还债了么？以后别去赌就行了……” 王雯雯抬起头，满脸泪水，哭道：“还有……我还欠了好多钱……还有好多钱，我已经没钱还了……” “什么……” 一听王雯雯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叔帮忙还了十万还不够么？ 她在外面到底还欠了多少钱？ 可王雯雯接下来的话让我震惊，她说她前几个月跟朋友们一起炸金花，输了好多钱，后来为了回本，还在朋友的介绍下跑去地下赌场赌钱…… 王雯雯只是想把输进去的钱全部赢回来，谁知道越输越多，最后无奈只能借了高利贷…… 王叔帮忙还的十万块只是一部分，王雯雯在其他几处地方借的钱加起来还有十几万的窟窿没填上！ 这一下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于我这个刚出社会的小毛孩子来说，一千块都是一笔巨款了，我在王叔的店里一个月王叔才给我开八百块的工资…… 十万……十几万……加起来二十几万…… 我特么得奋斗二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存下这笔钱吧？ 我完全被王雯雯的话给吓到了，直到王雯雯又一次摇晃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铁柱，你说我怎么办啊？” 我吞了口唾沫，哆嗦道：“这……这还能怎么办啊？雯姐……要不你跟王叔坦白了吧……你是王叔的女儿，他还能坐视不理么？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追债吧？” 王雯雯有些自嘲地一笑，摇摇头：“你也看到今晚上这情况啊……你觉得我敢告诉他们么？再说了……那十万块钱也是他们存了十几年的积蓄了，要再让他们拿钱……只怕要卖房子了！我爸肯定会打死我的！” 是的…… 肯定会打死王雯雯的。 刚刚要不是我和王婶儿奋力把王叔拉着，说不定今晚还真的就要闹出人命了！ 可这事儿如果王叔不出手解决，我还真不知道王雯雯该怎么办！ 以前在老家我也见过不少的赌徒，我们老家的麻将馆和茶馆不少，每天都有人喝茶打牌打麻将。 可很少有像王雯雯这样去地下赌场赌博的。 我记得我邻居家的刘叔就是，据说在地下赌场输了钱，把家里的地都给卖完了，老婆跟人跑了，女儿高中念完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了，到最后落得个孤苦伶仃的结局…… 可以说，任何一个赌徒，都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可俨然……王雯雯现在就是一个赌徒！ 还是一个已经坠入了深渊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