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儿也不吃,只是有些好奇阁主竟然要当着她的面吃饭,之前吃饭都是自己吃,因为面具很不方便。 宁安卿并未急着动筷,而是先开口:“萧护法最近有心事,心急气躁。” 萧竹儿自知已经藏不住,便叹了一口气道:“阁主,不瞒你说,我大仇早已得报,当初进阁寻求庇护,阁内待我也不薄,只是我有些倦了。” 宁安卿点点头说:“在理,你不同于我和盖护法,与朝廷有着灭门之仇。” “我会把闻延寻来,等重创长生军,将其赶出北境以后,便不再插手过问阁中的恩恩怨怨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退啦,领导你给审批一下吧。 宁安卿愣了一下,没想到萧竹儿连退路都开始打算了:“当初招你进阁,破格提你为护法,你这几年也没让我失望,你要走,我确实是意见最大的” 不待宁安卿说完,萧竹儿柳眉微皱打断道:“我去意已决,走之前会把事情办好。” 宁安卿叹了口气,缓缓调整了内息,然后,轻轻摘下面具 一道不同于之前沙哑的声音,而是很清冷的酥酥的女人声音从面具下响起:“你走我不会强留,只是希望你能多培养好新人,接你的班。” 萧竹儿呼吸都滞涩了几分,怎么是个女人的动静? 随后,萧竹儿便看到了一张冰冷而又有岁月韵味熟媚的瓜子脸。 “你”萧竹儿话都说不利索。 鸣剑阁阁主竟然是个女人?宁安卿是当初说自己是宁家的独子,但竟然是个千金! 宁安卿放下面具,从脑后取下束带,一头如瀑长发倾斜而下,眉眼含刀,摄神夺魄,萧竹儿见过的人里,也只有牧温言的桃花眼能与之媲美。 美得就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一样。 “行走江湖,女儿身太不方便,只好这样瞒天过海。”宁安卿恢复了女儿作态,给萧竹儿倒上一杯桃花酿:“我一直看重你不只是因为你武艺好,也是因为知晓女儿家闯荡江湖异常艰辛。” 萧竹儿慢慢缓过神来,怎么身边的人都跟变戏法一样? “阁主,你真的是女人?”萧竹儿还是有些不相信,凑近了几分,睁大一双美眸看着。 真好看 宁安卿粲然一笑:“不信?不信你来摸摸?” 萧竹儿被这荤话呛了一下:“不必了只是共事这些年一直没发现,瞒得真严实。” 谁想得到名震江湖的鸣剑阁阁主,杀伐果断、凶狠暴戾的凶名,竟然都是在这样一位绝色女子身上。 宁安卿叹了口气,端起酒杯轻嘬一口:“咱们女子行走江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忙好眼下的事,你就走吧,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个老实的男人,做点小生意,或者种种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好过完这辈子,别像我一样,三十岁了还在漂泊” 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本该有的心酸。 或许是漂泊多年的缘故,这种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让萧竹儿心生向往。 不由得想起了牧温言,如果他真的可以一直陪着自己到老,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萧竹儿突然有些心疼宁安卿,一人挑着这么重的担子前行,无依无靠,也没有个说话的身旁人。自己想离开是因为没有仇恨恩怨,心有所属,生活有奔头了。宁安卿的一辈子却有些一眼望到头,想要动摇朝廷,谈何容易。 萧竹儿并没有喝酒,而是把自己的面纱也摘了下来:“阁主,若是哪天你倦了,便来寻我,至少还能有个说话的。” 说完拿起酒杯和宁安卿碰了一下。 宁安卿第一次见到萧竹儿的真容,盯着萧竹儿的脸蛋,眼角带上几分笑意:“没想到我阁的萧护法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冽的酒液顺着樱唇流入喉咙,吞咽之间尽显飒美。 人间绝色,美人对樽,可惜无人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