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里有些愧疚，也是自己前几年的迁怒，导致几个孩子的日子不好过。 如今解除误会，自家生活条件又逐渐改善，必须想办法让孩子们把身体调养好才行。 正思考间，王氏突然想起一事，直接发问：“那你可知道你小哥衣裳尺寸的大小？” 此时，正在专心挑选布料的顾卿芝也不禁愣了一下。 糟糕！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哥哥衣服的尺码。 眼看着陷入窘境的两姐妹，王氏不禁笑出声来：“无妨，我这儿倒是有现成的数据呢。” 紧接着，她逐一说出了两人各自衣裳的尺寸，并嘱咐她们用纸笔记录下来。 选好中意的布料后放在桌子上，王氏开口问道：“还记得接下来的制作步骤吗？” “记得！”姐妹俩齐声回答道。 于是，王氏便站在二人身后，注视着她们略显生疏地丈量尺寸、做好标记、画好线条，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剪刀裁剪布料，拿起针线缝合。 整个过程中，她始终耐心地站在旁边指导着。 就这样，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二人终于完成了一件上衣。 王氏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赞赏：“嗯，相当不错啊！针脚均匀细密，初次尝试就能做到如此地步，真的非常棒！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日接着做裤子。 等过几日你们稍微熟悉了再传授你们刺绣之法。” 顾卿芝姐妹两人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 万事开头难，终于迈出这一步了。 随后，三人一同动手收拾工具和布料，整齐地放入竹编筐内安置妥当。 “那么今日就到这里吧，咱们明儿个接着学。”王氏稍作停顿，话锋一转，“对了，现下得赶紧处理这些柿子咯。” 经她这么一提醒，顾卿芝这才如梦初醒—— 这些天阿娘每日都会去揉捏廊下的柿子以定型。 之前阿娘曾说过，晾晒三四天之后，就需要每天捏上一遍，然后继续晾晒。 就这样日复一日，算算日子，第一批制作的柿子大概已经翻晒了十天左右。 此时顾卿芝再看廊下挂着的一串串的柿子，它们的个头已经比原来小了一半，颜色也从最初的金黄色逐渐转变为熟透的橘红色。 凑近一些，甚至还能嗅到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甜蜜香气。 终于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嘛？ 顾卿芝兴奋地问道，“娘亲，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王氏满脸笑容地回答道：“那卿儿去找一下之前我们晒干的那些柿子皮吧，拿出来，为娘有大用。” 诶，这么神秘地嘛？顾卿芝好奇极了， “好嘞！”她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开，不一会儿便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里面装的正是之前晒干的柿子皮。 而王氏，则将早已洗净晾干、没有一丝水气的几个木桶搬出屋外。 待见顾卿芝已将那一大袋的柿子皮拿来，她便开始给两人分派任务：“现在你们先去把手洗干净，擦干水分，然后把这些之前晒干的柿子皮均匀地铺在木桶的桶底，每一只木桶的底部都要铺满哦，你们俩，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两个小娘子齐声应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氏放心地笑了笑，随即搬来一张小板凳，轻轻踩上去。 接着，她伸手解下系在房梁上的麻绳，小心翼翼地将挂着的一串串柿子全部取下来，放入地上的竹篾笸箩之中。 待将第一批做好的所有柿子取下后，她拿起剪刀，熟练地将柿子果梗上的麻绳剪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柿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木桶里。 顾卿芝和顾晓水刚刚把柿子皮铺设好，就赶忙过来帮忙。 王氏直接给她们俩分工：“卿儿来帮我一起剪麻绳吧，水姐儿继续铺柿子皮，但要记住哦，一层柿子一层柿子皮交替着放，明白吗？” 顾卿芝与顾晓水二人齐声回答道：“娘亲\/二婶，我们知道啦！” 在三人齐心协力之下，没过多久所有的柿子都被装进了木桶里。 最后，王氏在柿子的最上层又铺上了一层柿子皮，紧接着紧紧盖上桶盖。 完成这一切后，王氏满意地拍了拍手，表示大功告成。 接着，她提议去找个阴凉的地方放置这些柿子，并告诉两人只需静静搁置一个月左右，就能让柿饼自然而然地长出白霜。 顾卿芝有些茫然地问道：“只要长出白霜就行了吗？” 王氏摇了摇头，回答道：“当然不止如此啊！” 她侧过身来，看着闺女和侄女那一脸疑惑的神情，心想还是有必要再多跟她们讲一些知识，以免将来在外头吃亏上当。 于是，她用温柔而舒缓的声音在院子里缓缓说道：“其实呢，柿饼上霜的好坏非常关键…… 想要区分柿饼质量的好坏，重点就在这里。 优质的柿饼，其果肉会呈现出鲜艳的橘红色。 当我们撕开柿饼时，可以看到中间有透明的胶状物质。 此外，柿饼的外形应该是扁圆且完整无损的，最好还要带有像铜锣边缘一样的弧度。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柿饼的表面会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层白霜其实是在柿饼制作过程中，由于果肉处于干燥环境下导致水分蒸发，进而渗出的一种由葡萄糖和果糖凝聚而成的物质。 你们有没有听过柿饼可以入药？” 王氏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二人皆茫然地摇摇头。 王氏便直接说道，“柿饼是能入药的，它之所以能够被当作药材使用，正是得益于这层柿霜。 它有些类似于蜜饯上的糖浆，堪称柿饼的精髓所在” 顾卿芝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确实在医书上看见过，不过当时她没有在意罢了。 紧接着，王氏又问了一个问题：“卿儿，不如回忆一下之前我们所购买的那两个柿饼，它们上面的糖霜又是怎样的呢？究竟是什么颜色？” 顾卿芝思考片刻，那个柿饼上的霜似乎并不太好…… 她垂下眼眸，继续思索着：“那么，娘亲，这是否就是那些柿饼口感欠佳的缘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