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县县衙。 经过了大半日的胆战心惊,衙内气氛明显多了几分凝重。 官道上发生的命案,也如期的按照计划给执行了下去,消息散播的很快,身在其中的黄铎,毫无悬念的成了他们推出去的冒牌货。 不过,在几位衙内主官的有意控制下,暂时每个人都缄口不谈,虽然仍有人私下腹诽,但却没人敢将事实给道出。 事关他们的仕途前程,无一人会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 隐隐中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以往散漫惯了的一众官吏,作风变得严谨,一丝不苟起来。 一袭迅猛的风推动着一层厚厚的云团,划过县衙的上方,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阴霾。 后衙庭院内,一脸忧心如焚的花清风,依旧一言不发的呆坐在石桌旁。 不似孟县丞等人的胆大妄为,身为知县的花清风却是胆小懦弱,优柔寡断。 即便事先是他们早已经谋划好的,他的表情也还是明灭不定。 “嘘嘘…乖鸟来嘴一个” “说,县尊大人吉祥” “啧啧,这傻鸟长的挺大个的,咋就不说人话呢?” “诶,我说你别老是这么愁眉苦脸的,瞧你这不吉利的面相,天还没塌了” “那个,艾典史他们那帮人的尸体啊,我又找人重新给掩埋了一下,你放心,甭管多大的山洪肯定不能把他们给冲出来” “你说得倒是轻巧,事件那么大搞不好丢官事小,小命不保那可就事大了” “嘿嘿,瞧给你急的,咱们该稳重点了” 院内,花清风颓然的神情与孟县丞散漫随意的做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愁眉不展,一个则是在漫不经心的轻笑。 就这迥异的处事方式,若是他们身上没有官袍穿着,估计都分不清谁是县令谁是县丞了。 “黄铎那边答应冒充艾典史了吗?” “唉,无呢” “县衙出动这么些人去山里,这件事情恐怕是瞒不了多久啊” “这晚些时候就算黄铎答应下来了,那还有什么用啊” “你放心,这也就是三天五天的事,这几天之内我肯定让那小子就范的” “真的?” “呵呵,绝对童叟无欺” 这边两人对话中,孟县丞说的是轻飘飘,好像是一切尽在掌握,可在花清风看不见的视角处,却是暗自摇头冷笑。 【哎,这糊涂蛋也就这样了,等他任期一到还不得乖乖的混蛋】 【就这一无是处的样,知县之位迟早还不是我的吗?】 【切,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烂泥扶不上墙呐】 “嘿嘿,我的县尊大人你就放心吧,没有把握我会在这瞎说么?” “可是昨日黄铎那边可是来人询问了,这事解决可得宜早不宜迟啊” “岂止是昨日呀,早些时候又来人了” “啊?又来了?那” “已经让人糊弄走了,我早就防着了,在没有让那小子答应之前,我是不会让人带走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事儿还得孟县丞多操心啦” “哈哈,没事没事,能者多劳嘛” 听到这恭维的话,孟县丞更开心了,别有深意的话脱口而出,回的那叫一个自然。 这藏都藏不住的私心,就差直接开口让屁股下的椅子挪挪位置了。 另一边,脑子还处在混沌中的花清风,闻言稍微怔了一下。 眉头瞬间又皱了起来。 这特么的不是在暗讽他无能吗? 这贼王八长久以来安的什么心,还真当他这个县令不清楚? 若非葫县县内势力复杂,他岂会靠这家伙? 满腹怨气的花清风,恶狠狠瞪了一眼,走到一边继续逗鸟的孟县丞,暗暗的啐了一口。 呸,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