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小厮闻言,当即恭声应是。 不过一会儿,便带着林捕头与邱华来到书房门口。 “县令大人就在里面,二位请进吧。” 小厮客客气气的道。 虽然林捕头带来的这位壮士,究竟是何来头,他并不知晓。 可是,林捕头他还是知道的。 县令大人对林捕头颇为倚重,守门小厮可不敢对林捕头有所怠慢。 连带着,对这位无名氏壮士也颇为客气。 闻言,林捕头点了点头,这便又殷勤的领着邱华入得书房。 “壮士请! 这边请!” 但见林捕头这般卑躬屈膝,一脸殷勤的将一名人高马大的青年,迎进了书房,口中左一个“壮士”、右一个“请”的,坐在桌前的曲县令不由挑了挑眉,抬眸打量了一番邱华: 这就是那壮士? 林捕头今日是怎么了? 竟是对此人这般殷勤。 这谄媚样儿…… 啧。 在这一整个云河县,除了对他这个县令大人,他还没见过林捕头对什么人如此谄媚过。 莫非…… 心中陡然生起一抹猜测,曲县令又细细打量起了才刚进门的邱华—— 莫非,这位壮士的身份不一般? 事实证明,曲县令还真就是十分了解手下得力干将——林捕头的尿性。 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 这边厢,才一殷勤谄媚的将邱华迎进了书房,林捕头便反手将书房的门,给一把关上,又透过门缝向着外头仔细观察了一番,但见无人窥视,这才暗示吁了口气,旋即转身。 这才一转身,便正正对上了曲县令狐疑而又充满打量的目光。 见状,林捕头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和曲县令玩儿什么猜猜猜,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将军大人,这位就是本县的县令——曲县令。” 林捕头指了指坐于桌前的曲县令,向着身旁的邱华介绍道。 说着,他又一指邱华,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与激动的,向着曲县令介绍道: “大人,这位乃是庆威将军!” 纵使激动,说话时,林捕头还不忘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旁人偷听了去,让旁人得到了风声。 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他,早已看出来,这位庆威将军大人,并不想高调行事。 身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他自然也不会违逆庆威将军的意思。 自是尽量低调。 关于庆威将军的身份,他也只打算这般私下里告诉县令大人。 “什么?庆威将军?” 曲县令闻言,不由得瞪圆了双眼,眸中满是意外与愕然,还有十分的不可置信。 他下意识便欲瞪林捕头一眼,笑骂一句: “你他娘的,少开玩笑!” 庆威将军啊—— 这一听就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官。 这样的大官,怎么可能跑到他这个小小县城来呢? 还不声不响的。 将曲县令的不可置信瞧在眼里,邱华也懒得与之废话,当即再次掏出那个身份令牌,往曲县令面前一亮。 还不待他言语,一旁的林捕头便是激动的指着这令牌,一迭声道: “大人,您瞧!您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曲县令虽年纪渐长,眼神却是极好。 只一眼,便瞧清了这身份令牌上的字样和官方认证印信。 见状,曲县令那一双小眯眼,不由得陡然瞪得溜圆: “这……三品庆威将军?” 真的是庆威将军! 而且,还是堂堂三品! 他的个天爷哟! 曲县令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直接给邱华跪了。 “下……下官参见将军! 不知将军驾临本县,有失远迎。 还望将军饶恕则个!” 很快,曲县令便换上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一边连连冲着邱华躬身作揖,一边一迭声的道。 其谄媚模样,倒是和林捕头如出一辙。 要不怎么说,这二人乃是合得来的上下属呢? 真就是气味相投,蛇鼠一窝! 然而,面对县令的谄媚与讨好,邱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闻言,他只是板着脸,望向不停冲着他作揖讨好的曲县令,冷声道: “曲县令,你可知罪?” 曲县令闻言,不由一怔,眸中浮现一抹茫然,又再向着板着脸质问他的邱华,拱了拱手: “这……罪? 恕下官愚钝。 不知将军您说的这…… 下官究竟是何罪之有啊?” 此时此刻,曲县令颇有些一头雾水,心道: 好端端的,这位庆威将军莫不是纯心来找茬的? 这…… 可是来者不善啊! 可是,他与这位庆威将军,应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位何必为难他、向他发难? 说话间,曲县令还不由暗搓搓朝林捕头那边瞥,一个劲儿向他使眼色,打听邱华这一进门,便发难的缘由。 毕竟是多年的上下属,接触到曲县令的目光,林捕头便知他心之所想,于是乎,便冲着他摆了摆手、又皱了皱眉,而后,又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抬手一指县衙后院东边的方向。 县衙后院乃是曲县令家眷所居之所。 而县衙后院东边,住着的正是曲县令最宠爱的范姨娘。 曲县令虽然是个阿谀逢迎、溜须拍马、又十分贪财、庸碌昏聩之人,然而,他本人却并不傻。 毕竟也是一路科举入仕之人,能从全国这么多学子之中脱颖而出,自不可能是什么愚人。 于政绩上庸碌昏聩、无甚建树,也不过是曲县令从来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一心只图安逸,只想捞钱罢了。 林捕头的暗示,也算明显,见状,曲县令的面色便是一变,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莫非,此事与范姨娘那婆娘有关? 莫不是那婆娘得罪了眼前这位庆威将军? 事实证明,曲县令真就将一切,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邱华不动声色的负手而立,将林捕头和曲县令之间的眉眼官司,还有小动作,俱都瞧在眼里。 见曲县令明显变了脸色,心知,此人只怕也揣度出了一个来龙去脉,邱华这才睨了眼,还在一个劲儿冲曲县令使眼色的林捕头: “你来给曲县令说说,他究竟罪在何处。” 懒得和这昏聩的贪官废话,有些话,还是交给他这狗腿子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