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火烧眉毛的焦急神色从闵行居眼底闪过,迅如雷电,这点轻微的变化很快被唐云意捕捉到了。 闵行居心虚了,随后又强装镇定,冷光从寒眸里迸出。唐云意经过多场视线,对杀机如同野兽一样敏感。 闵行居暴涨的杀意没能维持多久,他的眼底被恐惧占据,露出心惧。唐云意今非昔比,他越是从容不迫,越是让闵行路头皮发麻。 “闵行居,束手就擒吧” “做梦”,闵行居放下狠话,迅速转身,利用自己对金灵卫的熟悉,如同地鼠一样,在地形复杂的金灵卫里连轴转了几圈之后,翻墙离开。 唐云意始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秉持猫捉老鼠的态度,时而放任,时而靠近,在心底上与闵行居交了一战。 闵行居乌靴点瓦,在屋顶上飞快奔驰,身姿如燕,始终不能摆脱阴魂不散的唐云意。他的膂力开始出现了滞缓,脸色发白,冷汗冒出,唐云意仿佛一个举着巨大铡刀的刽子手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唐云意产生如此恐怖的想法。 “别跑了” 唐云意的声音如魔音入耳。不紧不慢的声音又像恶鬼长长的利爪抓在玻璃上,发出刺破耳膜的声音。恐惧从闵行居的骨髓里升起,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唐云意享受这种追铺的感觉。时机到时,他突然踢出脚底下的瓦片,在前方全力奔跑的闵行居一脚踩在飞射而来的瓦片,脚下一滑,重心往后坠,整个人往后翻,他伸出双臂,极力挥舞,想要抓住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狼狈摔倒,千钧一刻,闵行居双手抓住了屋檐边沿,他的身体如落叶一样,摇晃了几下,方才稳住身形。 闵行居长舒一口气,眼角不轻意瞥到了唐云意正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嘴角上勾出一个坏坏的痞笑,像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闵行居的胸膛里燃烧。这股突如其来的愤怒缘于唐云意把他当猴耍。他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气得眼尾发红,决定不再跑,以他地字四等的身手,难道动不了唐云意? 唐云意觉察到闵行居心迹变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脸,脸色瞬间转厉,如同罩了一层寒霜,让人望而畏怯。 闵行居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取代。与生俱来的孤冷清傲绝不允许任何人像耍猴一样的耍他。 两人有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感觉。闵行居全身蓄力,衣袍之下的肌肉虬结如老虬盘错,源源不断的力量在皮肤表层下蓄起,那张过度愤怒的脸在低吼一声之后,闵行居率先拔刀发起攻击,他迅速撩起屋檐下的一个木质的小凳子砸向唐云意,唐云意不慌不忙,在凳子离他一寸,他闪电般转身躲开凳子的攻击,凳子一下子连同窗棂和窗纸,把人家的雕花窗户砸得粉碎。幸而没有人住,否则,四周已经人声喧沸。 闵行居是带了凶恶的杀机,每一次攻击,都刺向了唐云意的致命伤害,但是都在唐云意的掌控之中。每一次的千钧一发之际,唐云意快如残影,闵行居只能刺到了空气,屡屡失败,让他大为恼火。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彻,唐云意把闵行居逼急了,闵行居就像一头发疯的牛,招招狠毒,势必要将唐云意千刀万剐。在闵行居的连续攻击之下,唐云意不得不拔刀相迎。 几招过后,两人同时破窗而进,屋子里乌漆嘛黑,根本看不清。 唐云意的视觉灵敏,他从闵行居的刀身上反射的猥琐灯光看到了闵行居怒爆如雷,却不得不强硬压制心中的不快。 闵行居紧绷的肌肉成了一块一块,像黑暗中随着猎物而动的猎豹。唐云意虽然看不清闵行居,但是他在黑暗中的剪影被唐云意捕捉到了。唐云意按捺住雀跃的小心脏,他发现自己又开启了一项新技能,他就像一台红外线扫描机,在黑暗之中,竟然也能找到发热的物体。 随着唐云意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时,他不忘后仰闪避闵行居的横斩,闵行居落空,刀身竖切,唐云意偏头侧闪,闵行居的怒气再次燃烧到了极点。他的每一个招式仿佛被唐云意洞悉了一样,都被他精准躲过。 唐云意并不打算伤了闵行居,他要把活人带到梁攒面上,免得日后禁地里丢的东西全部被闵行居虚构罪名诬陷。目前为止,他只进过禁地一次,根本不清楚禁地里面除了红衣金灵卫的神功绝学是否还有其他东西,神功绝学是否有一本? 唐云意以防为首,躲斜劈,俯身闪避躲高扫,空中翻拉开与闵行居的距离。在狭小的空间内,闵行居的心跳如同战场上的鼓声一样,呼吸如同野牛的大喘,他的每个方位都被唐云意精准拿捏。 闵行居的真气一直被唐云意消耗着,他自己也意识到,再打下去,他只能被唐云意绑到梁攒面前认罪。那么,他所做的,功亏一篑。 刀再次直刺过来的瞬间,唐云意侧身拉腕推颈,控制闵行居的肘关节,闵行居的动作被钳制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他气得对唐云意破口大骂,试图分散唐云意的视线。 不得不说,他的方法确实奏效了。他骂得太难听了,唐云意的眉头全部揪成了八字眉。哪个男人像泼妇一样。 趁着唐云意恍惚的一瞬间,闵行居胳膊肘往后用力一撞,砸到了唐云意的腹部上。 唐云意闷哼一声,放开了闵行居。闵行居以为自己能逃,凌空飞起,试图从被打破的窗口逃出去。被唐云意长臂一伸,提住了他的腰带。 闵行居恼火,随手往后撒了一包粉沫,唐云意被呛得止咳起来。 闵行居挣开了束缚,却在一团白色的粉尘中听到一声响声。在这种情况下,唐云意开枪已经不是擦枪走火那么简单,他是动了杀机。 闵行居撒出来的粉末让他的眼睛又辣又痛,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