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令月没能杀得妖女,千钧一发,气宗的人出现。为了护住唐云意,封令月只能咬牙离开。 回去的路上,封令月叨叨不绝,耳提面命,倒是没有怀疑唐云意。 “合欢宗靠不入流的手段挤入江湖门派,日后,你离她们远点,小心被她们吸成肉干” 唐云意如小鸡啄米点头。他现在通体舒畅,体内的力量又澎湃了一些。他没有想到,无意之中,突然触发了隐藏在深处的技能。 回金灵卫的路上还有一段距离。唐云意踩着封灵月的脚步,脚步声变得凝滞。喝酒并不能解他心中忧愁。 封令月忽然停下来,静静地审视他。“你怎么了?” “郡主死了” 好像有什么在封令月的脑海里暴风般闪过,她大脑一片空白,接不上唐云意的话。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里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你……开玩笑吧,唐云意” 唐云意那张落寞悲伤的脸不像开玩笑。封令月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让意识恢复正常。 “她因为南雍候,被人封在棺材里,推入湖水中” 封令月一阵虚软,扶住唐云意的胳膊,才勉强站直身体。她还是强装镇定,维持镇定,“找到凶手了吗?” “怎么找?这事不简单……”,如果……如果……唐云意双手抓入头发,使劲抓挠。如果成真,山河郡主就是最大的牺牲品。 两人因为山河郡主的事,失魂落魄。封令月的内心苦涩不已。 南雍候府 南雍候遣退了所有人。他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黑暗之中,本应该在他死后装他的尸体的棺材变成了女儿的棺材。 他的女儿乖巧伶俐,被他们装在了棺材里,让他活生生被憋死。他的山河…… “呵呵……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南雍候伸手去抚摸山河的尸体。这一刻,他终于触及到了女儿,从襁褓婴儿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不过十七载。 “为父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你报仇” 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南雍候眼角寒光乍现,追了出去。 金灵卫 唐云意又再一次做了噩梦。心思忧虑的他在后半夜再也睡不着。起身下床,披上外衣,点上屋内一盏油灯。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折射出沉重的疲惫。 南雍候在见到山河郡主的尸体时,说出一句酸涩的话,山河郡主的死,是警告。那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实则蕴含的深层意思让人不得不深究。南雍候到底做了什么事? 雪又开始下了。京都如同蒙上一层白色的羊绒地毯,视线里只有一种颜色。唐云意推开窗户,风裹携着雪片飞了进来,片刻地上结了一层冰霜。 天地笼罩在沉寂之中,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 白虎楼上,两道衣摆翻飞。两个魁梧的身影被大雪覆盖,变成雪人。两人相对无言,默默静立,俯瞰笼罩在白色中的京都,偶尔有亮光从某个角落亮起。 “你信了吗?”,其中一个人道。茫茫白雪中,是那么萧条,那么孤寂。 另一个人没有回答,悲伤笼罩在眼梢。 “我想你应该已经相信了,自从你拒绝了,那一刻,你已经被猜疑了。另外两位恐怕已经与其一丘之貉” “难道这次的教训不足为训?你已经众叛亲离,你最在乎的人已经离去,你还有什么顾忌?” 在灰色身影的不断游说下,身穿黑色大氅的魁梧身影有了一丝动摇。 “这可是大周江山,你愿意拱手让人?” 黑色身影忍不住转过去,犀利的眼神在灰影上来回逡巡。“他……是如何发现?” 灰影冷笑,“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 黑影收回视线,目光聚焦在城楼下,随风摇晃的巨大灯笼上,“我……估计也活不了” 灰影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唐云意很快查过来,他是朝廷的人。何况当年那场杀戮,谁也不知道起因”,仅仅是兄弟不合而已? “那就杀了他”,灰影的黑眸里闪过浓重的杀机。“他多次坏了我们大事,我想杀他,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但是你又杀不了他”,黑影道。“他身肩重任,他死了,他又无法交代” “我可以让他受重伤,让他无法查案。待这事结束之后,我会亲自跟他说,如果他一丘之貉,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黑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凄凉在他眼底慢慢晕开,“如果我无法脱身,我会让动摇他的意识” 灰影冷哼一声。黑影继续道,“唐云意是个狠毒的人。或许你可以查查天枢爆炸案” “什么意思?”,灰影瞪大眼睛。 黑影若无其事,神情松懈了起来,“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与天枢爆炸有关系的人全部死了,而他平安无恙脱身,你不觉得匪夷所思?” “他有破案之才,难道……你们有证据?”,灰影的神情变幻莫测。唐云意这个人有意思了。如果他自导自演,这场戏就太精彩了。 “没有,但是有人见他在天枢爆炸发生之前,出现过几次” “难道不是大蛇为祸吗?大蛇是假的吗?”,至今为止,盘旋在天枢上的大黑蛇历历在目。 黑影摇头,“蛇是真的,但是它的出现或许是一个噱头。需要它来分散注意力”,黑影历经沧桑,突然之间,想通了。这或许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不知为何,明知暴风雨来临,他的心态异常的平静。似乎,他能坦然的接受死亡。既然他活不下去,那么,他就必须找到一个可靠的人来继承他的衣钵。 灰影不得不深思。 “如果我不能脱困。记住,我的选择跟你的主子一样” 灰影怔愣,呆呆的望着扶着扶手,往下走的佝偻的背影。他的心突然涌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情绪。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周而复始。这个巨大的阴谋像蜘蛛在吐丝织网,慢慢的笼罩下来。被黑暗遮挡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数清醒的人摸石头过河,却屡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