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计”,唐云意朝阿菀挑眉。 阿菀心领神会起身,昂首挺胸,像一只刚打了胜仗归来的公鸡。 “我知道杨昭在哪?” “你对郡主下了追踪蛊?”,李墨凝视阿菀。他的内力足够深厚,阿菀无法对他下蛊,除非他自愿被下蛊。李墨的目光幽幽的看向苏辰安和柳在溪,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之间与他交错,又各自错开了视线。 “唐少卿让我下,我还对金灵卫封令月也下了”,阿菀洋洋自得,高傲得抬起圆润的下巴,等着夸赞。 “他们在哪里?封令月可在郡主身边?”,唐云意的身体不允许他同时下两次追踪蛊。他身上的追踪蛊可是用体内真气滋养变强,才能悄无声息植入对方的身体里,从而没有被发现。 阿菀集中注意感知,“两只蛊很近,她们应该在一起” “在哪个方向?我们立刻出发”,李纯风迫不及待。涉及到山河郡主,此事不容延误。 封令月在黑暗中醒过来。空气阴冷,她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烈风在外面呼啸,声音大到如同恶鬼在咆哮。凭着她当金灵卫后,日渐敏捷的洞察力,她断定自己还在山里,只是不知道方位,或许离道观不远。 周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撑着身体起身,胸口传来像是重物压的闷痛。她的脸色在黑暗中大变,变得毫无血色。 她百分之百确定之后,自己在道观被人袭击晕倒以后,受到了踢打。胸口的撕裂痛传向四肢,她跌跌撞撞起来之后,体力不支,又摔了下去。她没有摔倒坚硬的地板,而是摔到一具温热的身体上面。 “唔……”,呢喃声传来。山河郡主被砸,悠然转醒。 “郡主,是你吗?” 封令月顾不上身上的刺疼,弯腰把山河郡主扶起来。 “是” 山河郡主没有受伤。当时在漆黑的房间内,她嘴巴被人拿着帕子捂住,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郡主有没有受伤?” “没有” 黑暗中,传来封令月松了一口气,她实在疼,疼到全身肌肉痉挛。她无力看着墙壁坐下,微微喘息。 山河郡主也看出她不对劲了。“封令月,你受伤了?” “嗯。你被抓走的时候,对方企图抓我,被我反抗。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已经在这里……”,大约是对方恼怒她的反抗,趁她昏迷之际,用力殴打。 “你要不要紧?”,黑暗中,山河郡主带着紧张和担忧的声线传出来。 “无妨,皮外伤而已。只是……我们身在何处?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失踪了?” 封令月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失望的神色。她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外面早已经翻天了。 南雍侯带人把小小的道观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郡主的踪迹。里面的人早已经人去楼空,气得南雍侯这个脾气向来温和的男人一把火把道观给烧了。 唐云意等人到时,大火满天,滚烫的热浪席卷。横梁木燃烧发出的“咔嚓”声不时传出来。 南雍侯一怒之下,把自己的铁盔扔到了火里。 愤怒如山魈的南雍侯立于大火前,大发雷霆。没了兵权的他,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侯爷。他愤怒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抽出腰间的佩刀,旋身跃起,在空中挥出一道平铺的青光。未烧尽的房体在他的暴力刀势下,轰然倒地,掀起大片的灰烬。 “找不到郡主,本侯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南雍侯不像东伯侯那样,子嗣艰难。他本有两儿一女,不知为何,两个儿子都未能活到成年,只于山河郡主,在南雍侯夫妇二人的精心呵护下,山河郡主堪堪成年之际,又发生了这种事。南雍侯焦黄的胡子因为过度愤怒而翘起来。 “侯爷,息怒” 大理寺的人全部跪下,请南雍侯收回怒火。南雍侯在见到唐云意的时候,怒气慢慢消退。 唐云意硬着头皮迎上南雍侯的探索目光,从容不迫。南雍侯没有把怒气牵扯在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已经认识过许久的感觉。 “侯爷,郡主不会有事的” “你又不是郡主,你怎知郡主不会有事?”,好凌厉的目光,直射到唐云意身上,像两把尖锐的刀,猛戳着他。 “因为……属下让人对郡主下蛊了,自然知道郡主的行踪” 南雍侯皱成“川”字形的抬头纹在听到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后瞬间抚平,对唐云意的态度逐渐缓和。 “你早知郡主会有这一劫?” “对”,唐云意把杨昭纵马企图伤害山河的经过一五一十讲出来。 南雍侯听完之后,舒展的眉头紧拧,嘴唇抿成线。一股巨大的内力如同洪水冲阀一般,猛然窜出,轰在地上。泥土爆炸,溅起无数土块。 “混账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求娶我儿?想拉本侯与他们狼狈为奸,做梦……” 唐云意心中咯噔,这句话,似曾听过。 “侯爷,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救郡主” “她在哪?杨昭又在哪?他敢伤我儿,本王定将他千刀万剐” 唐云意抛了一个眼神给阿菀。阿菀催动母蛊感知。山中磁场似乎扰乱了她的感知,她只能确定山河郡主就在附近,并不知道详细的位置。 南雍侯并没有因未得到准确位置而大动干戈。而是让所有人将道观为中心,往外辐射五公里,掘地三尺,也要把山河郡主找出来。 “有一只子蛊很虚弱”,等众人离开搜寻之后,阿菀悄悄的对唐云意道。 “谁?是郡主吗?” 阿菀摇头,“我只下了两只蛊,并不知道是谁受伤了。郡主不会武功,也可能是她” “李墨”,唐云意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墨,“给阿菀输真气,我们急需知道郡主的位置。我怕……晚了,他们会受到杨昭的虐待” 杨昭……把那些污蔑他不举的人的舌头全部拔了,甚至将那些侍寝的女人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