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侯怎么样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东伯侯府没有任何消息,整个京都也没有引起任何轩然大波,唐云意如鲠在喉,如刺在心,终日惶惶。 “统领,曲指挥,东伯侯怎么样了?” 梁攒没有正面回答唐云意,而是笑眯眯的,准备庆祝,“云意,水怪已经破案。现在整个京都都对金灵卫高看一眼,就连朱翊卫……”,梁攒只要一想到朱翊卫那怂样,一张老脸笑成一朵娇花,“哈哈……朱翊卫不敢惹金灵卫了,我果真是慧眼识珠” 梁攒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唐云意和曲文泰大眼瞪小眼。 “曲指挥,东伯侯怎么样了?” 曲文泰为了水怪案,多日未回家,也未梳洗,头发凌乱,胡渣遍脸,青黑的眼眶里缠绕血丝,疲惫和憔悴尽显无疑。他手下的唐云意破了案,他不仅松了口气,心中充满自傲。 “云意,东伯侯已经被赐死” 唐云意如五雷轰顶,仿佛被雷击中的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全身发冷,“他怎么死的?” “宫里送来白绫和毒药,东伯侯选择了毒酒” 愧疚如潮水,将唐云意淹没,“东伯侯罪不至死,他军功累累。为整个大周出生入死……” 曲文泰突然板起茧,训斥、提醒,“云意,君臣犯罪,与庶民同罪。东伯侯纵容子伤人,残害无辜少女,能保留全尸,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唐云意如同被抽走灵魂一样,意识恍惚起来。曲文泰见势,也只能无奈劝解,“东伯侯罪有应得,陛下不杀他,死的是我们金灵卫。没有破案之前,你看看朱翊卫如何趾高气扬,把金灵卫的尊严往脚底下踩……你神色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唐云意的脸上露出一股青灰之色,曲文泰不再多说,吐出一口浊气离去。 曲文泰前脚刚走,付离等人就进来了。李唯昭手里擎着一个托盘,“谄媚”的送到唐云意,“恭喜唐大人,擢升蓝衣金灵卫” 韩茂行笑得跟弥勒佛一样,主动拿起衣服给唐云意比划起来,“下次再破惊天大案,直接擢升青衣金灵卫。一级接着一级升,哇……地位直逼梁统领” 唐云意盯着描绘千里江山图的青衣金灵卫制服,心中酸涩不已。然后发泄般的一拳砸在李唯昭身上。 李唯昭立刻嗷嗷起来,作势“威胁”,“请不请喝酒,不请我就躺地上了,没有十两,我起不来” 唐云意置若罔闻,眼眸略微湿润的看付离和封令月,眼底藏了一丝殷切,“东伯侯离去之前,可留下什么话?” “我知道……”,李唯昭举手,像课堂上积极回答的好孩子,“东伯侯死之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留下一样宝贵的东西” 唐云意追问,“什么东西?” 李唯昭摸着光洁的下巴,眼中突然迸出一缕“贪婪”的光芒,“东伯侯留下一个叫做天鹰的东西,没有人见过,据说天鹰里面藏了东伯侯多年四处征战,劫掠的金银珠宝,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足以造反的财富,寻得天鹰,便可得庞大的财富” 封令月秀眉微挑,面色疑惑,“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天鹰里面藏了建昭帝一个惊天大秘密” “天鹰呢?”,空穴来风,传说也要有根据。如果属实,天鹰里面要么藏着巨大的财富,要么藏建昭帝的秘密。 封令月耸肩,“据说在宫里人带来之前,被东伯侯的心腹带走了。还有五千个精锐黑焱甲也不见了。陛下大发雷霆,除了下令悬赏找到天鹰,见黑焱甲者,一个人头赏千两” 付离摇头,冰冷的俊美脸庞时,始终紧绷着,“黑焱甲已经逃离京都,大周疆域几十万里,寻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你们说……”,付离话题转得飞快,几乎不给人思考,“天鹰里到底藏了什么?如果是建昭帝的秘密,会是什么?” “估计是他杀兄夺位的秘密……” 封令月的嘴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鼻腔处传来淡淡的柠檬香味,她眨了眨眼,像小兽般的看向唐云意。 唐云意忍不住翻了白眼,“姑奶奶,你口无遮拦会招来杀身之祸。天鹰不管在何方,都不关我们的事” 唐云意觉得胸口正中央如同被人镶嵌了一块滚烫的炭火,他迫不及待的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你去哪?”,后面传来封令月急急忙忙的声音。 “上茅厕,你去吗?” 封令月脸上露出了土陶色的神色。李唯昭故意挑衅,“走啊,一起去双排啊” 后面传来李唯昭惨绝人寰的叫声。 万籁寂静,冷风如刀,大雪飘飞,寒意刺骨。大雪纷纷扬扬落入大地,黑夜中的京都覆盖了一层洁白的绒毯。 耸入云霄的白虎楼的檐角下,两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随风摇动,明暗不定。 唐云意站在白虎楼最高处,寒风卷裹雪花,灌进衣袍里。冷空气扑进口鼻,刺激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他隔着栏栅往下看,踢出去的雪团许久才听到微弱回声。气流裹挟雪花,时而冲天飞起,时而滴落在地,恐惧感控制不住从心底蔓延,唐云意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一屁股坐下来。望着漫天飞雪,长长叹了一口气。 “需要酒?” 凭空出现一道厚重的声音,把唐云意吓得像猫一样弹跳起来。 白虎楼的廊道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非常高大伟岸,刺绣黑色绒面的披风随风猎猎作响,宽大的兜帽之下,又带了一块平平无奇的面具。 唐云意背靠墙,心跳加油般的剧烈跳动,“你谁?大半夜来吓人”,唐云意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他都躲到最高处,最不可能有人来的地方eo~怎么还有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跳楼的想法” “我……”,唐云意脸色涨红,被戳穿的恼羞成怒让他对对方恶语相向,“我跳不跳关你什么事?你住海上,关那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