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白湖开始大范围的详细搜寻。里里外外,就差掘地三尺把太白湖翻出来。 忙活了两天的金灵卫一无所获。梁攒迫于守卫京都的压力,把金灵卫收回去了,最后只剩下曲文泰带领的十几个人守着太白湖。 撤离后的太白湖静悄悄的。夜幕降临,山风扑着水面而来。剩余的人静悄悄的围坐在火篝山,木枝做的三角架上垂下一个铁锅,锅里正烧着水。 “它娘的,糊里一条鱼都没有了。都被那个狗东西吃完了”,李唯昭骂骂咧咧的,这几日疲于奔波搜寻走蛟的身影,口里都淡出了鸟味。 唐云意使劲咽下最后一口馒头。从铁锅中舀了一碗热水,吹了一会儿,水温了,一口喝下,把堵塞喉咙的馒头咽下去。 “我们搜寻了两天两夜,没有走蛟的踪迹。唯今之际,我们只能下水了” 韩茂行惊恐抱住双肩,眼睛瞪得溜圆,“那东西在陆地上,我们还有把握杀了他。一旦入水,我们被它按在地上随便虐杀了” 唐云意盯着篝火,目光灼灼,喃喃自语,“你真的相信是走蛟?” “信,怎么不信?”,韩茂行只想快点结案,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到晚上,这个地方阴森森的,风穿过嶙峋的石头,发出像鬼一样的凄惨哀嚎声,阴森可怖。“不然你能查出凶手吗?我可不想下水” 唐云意也不想下水。上一次的经历,历历在目。倘若水里真有东西,他这点三脚猫功夫,都不够水里的东西塞牙缝。 “曲指挥,云意有个办法?”,唐云意目光炯炯的看向沉思发呆的曲文泰,眼底充满了自信。 “哦,你有何办法?梁统领只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活要见蛟,死要见尸”,曲文泰眼中罕见的星光,那张被湖边凛冽的风吹得起皱的皮出现了波动。梁统领把所有人都叫回去了,唯独安排他留在太白湖,破“走蛟”一事。让他打架,他在行。让他查案,从军营出来的莽夫,哪会查案?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个个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他一时难以分辨真真假假。 “曲指挥。这两日,附近的村民不是说过,蛟喜欢夜出昼伏。兴许是我们人多,惊扰了它。不如,我们放出消息出去,已经有蛟的踪影,让村民不要放出牲畜,更不能随意出来。金灵卫杀不死蛟龙,决不收兵,镇守太白湖” 湖面上传来腥咸的风。唐云意幽幽的望向一望无际的太白湖。这个太白湖里头,隐藏了什么? “可行?” “怎么不行?蛟也是血肉之躯,总要吃饭。我们就在附近埋伏,我们只要交代好村民,一旦发现动静,立刻敲锣,金灵卫立刻出现,将走蛟斩于刀下” 曲文泰的眉毛拧成两条漆黑的毛毛虫。心中纠结不已,他不认为唐云意的办法有效,但他又无可奈何,他甚至想等明日午时,天气暖和一些,亲自下水查探究竟。 “曲指挥,有没有总比没办法好。姑且试一试,把走蛟杀了,我们好向梁统领交代啊”,唐云意顿了顿,“曲指挥,下水不现实,即便我们精通水性,也不如生性通水的东西。” 曲文泰思忖许久,艰难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 第二日,附近的村民就收到了消息。走蛟现身,神出鬼没,但是金灵卫未捕捉到走蛟,在太白湖边立誓,杀不死走蛟,绝不收兵,永镇太白湖。 淳朴的村民们乖巧的话,把家中牲畜全部藏了起来,房中门从里头钉得死紧死紧,密不透风。 太白湖上,漆黑一片。剩余的金灵卫没有生火,一个个的缩进太白湖附近的山林中。夜晚风大,山风呼啸,阴风穿进人的脖颈中,就像一双冰冷的手,嬉笑般的骤然穿进衣服内,冰冷浸入肌键。 唐云意哆嗦嘴皮子。他恨透了这副身体,像猫一样煨冷。 黑暗中,李唯昭的钛合金狗眼射了过来,唐云意隐约看到他斜上扬的嘴脸,有点得意,“云意,是不是很冷?” 唐云意缩在一棵皲皮的老树下,冷得双肩抖动,声音颤抖的回应对方,“废话” “到哥怀中。哥的怀抱像火膛一样热” 唐云意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它娘的有病?老子喜欢女人” 对面传来李唯昭幽幽的委屈声,“哥也喜欢女人” 唐云意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的神经病,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女?老子要不要把裤子脱了给你看?” 对面的声音更委屈了,“你以为哥想抱你?哥是看你弱不禁风,好心好意……我告诉你,哥喜欢教坊司的小梅花魁许久了” “不可能”,黑暗中传来了唐云意暴怒的声音,“我要告诉曲指挥去。告诉他,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闭嘴”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李唯昭从对面扑了过来,双手掐住唐云意的脖子,“臭小子,你敢污蔑我的清白,我杀了你” “我污蔑你?你荤素不忌,生活糜烂,定是垂涎我的美色。我这就去告诉曲指挥”,黑暗中的唐云意,双眼亮晶晶的,一股精光从眼底闪现。 李唯昭大喊冤枉,“我哪里生活不检点?你别冤枉我……” “我怎么冤枉你?你的女人那么多,你的脸色如此差,你该不会染上花柳病了?” 李唯昭宛若被人砸了后脑勺,火气腾起,一把把唐云意揣下来,忍着心中的那股呕吐感,尽量让自己冷静的说出来,“我是雏鸡” 唐云意故意装作听不见,“你说什么?” 李唯昭已经处在崩溃的爆发边缘了,“你是聋人?” “对,我是龙人。因为我姐常说我是小聋人” “你……”,李唯昭突然伸出手,揪住唐云意的耳朵,朝他的耳朵大吼,“老子是处男。别拿你那张丑脸来膈应人了” 李唯昭吼完之后,四周静悄悄的。须臾,黑暗中传来了曲文泰看似隐忍笑意的声音,“难为你了,已悉” 李唯昭的脸红得快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