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溪在徐阳的一根发梢上,留下了自己的一缕神念。 一旦徐阳遇见了危险,他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并且出手救下徐阳。 “裂缝背后就是崔家的族脉?” 徐阳好奇的看向空中浮现的裂痕。 从外面向里面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混沌,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带上此物进去。” 崔岩溪丢给徐阳一物,是一块传影石,效果和留影石类似。 留影石的作用是把一定范围内的场景,以及场景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录在石头中。 而传影石的效果,能将本体所在范围内的场景,实时同步的投影在万里开外。 崔岩溪丢给徐阳的传影石,是一块品级相当高的传影石。 能够将方圆五里的场景,投影到万里开外。 也就是说,徐阳带上这块传影石,在进入族脉。 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五里地,其中的所有景象,都能够投影到族脉以外的地方,供人观看。 崔家元老在看到传影石后,瞳孔微微一凝,却并未多说什么。 任由徐阳跨过空间裂痕,进入他们的族脉当中。 徐阳刚刚穿过空间裂痕,进入崔家族脉里面,就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这里的腐朽味道太过浓郁,像是死了一池塘鱼,腐烂发酵的臭味。 哪怕徐阳用灵力护身,都无法阻挡尸臭味飘进自己的鼻子里面。 虽然徐阳早有准备,但见到崔家族脉内的情况,还是忍不住直犯恶心。 崔家后人一直都在遵循祖训,崔家人死后,不论修为高低,都会被葬在族脉。 但族脉只能尸体进,活人是不允许进去的。 既然活人进不去,那谁给这些尸体挖坟立碑? 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在死后,体内还残留些许灵力。 崔家专门收敛尸身的族老,会施展术法,利用尸体内仅剩的灵力,操控尸体给自己挖掘坟墓。 至于那些修为低的,死了以后,一丁点的灵力都留不下来,也就无法使用术法操控他们的尸体。 当然也不可能朝着族脉里面随手一丢,就当弃尸荒野了。 修为低的崔家人死后,尸体会被装在棺椁中,送进祖地安葬。 厚重的棺材,紧封木板下,是亡者最后的颜面。 无人埋葬的棺椁,就这样被堆放在族脉里面。 层层堆叠,好似叠罗汉一样,堆积成一座座小山。 那些难闻的腐臭味,就是从这些棺椁里面传来的。 徐阳曾在小寒域,误入过一个藏于地下空洞的百人尸坑。 和这里相比,那百人尸坑闻起来就跟花园一样。 “这种地方真能给后人招来气运?” 徐阳忽然皱起眉头,运用望气术观看自身。 发现自身气运正在和尸气凝结的尸煞互相纠缠,抵消。 气运消失的速度极慢,几乎微不可察。 但这也有可能和徐阳的气运庞大有关,换做他人前来,可能也就支撑个两三天时间。 一身气运就会消耗殆尽。 就算及时退去,后半生也会被霉运缠身。 如果走的晚一点,还真有极大的可能交代在这里。 “族脉果然出现了问题,去尸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搜查一下。” 徐阳的脑海中响起崔岩溪的传音。 他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景色,族脉外的崔岩溪等人同样能够看到。 可让徐阳疑惑的是,崔岩溪是怎么和自己传音的? 别看他现在只和崔岩溪只有一条裂痕相隔。 但其中的距离,远比十万八千里更为遥远。 徐阳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仙人手段。 寻常手段确实不能让传音横跨这么长的距离,落到徐阳脑海里。 但别忘了,徐阳发梢上可是沾着崔岩溪的一缕神念。 以此为媒介,传音自然可以轻松送到。 空间裂痕外,围聚在此的人影,已经从最开始的两个,增加到了十几位。 到了最后,所有联袂降临鸿鹄域,对崔家施压的仙人,都齐聚于此。 人群的后方,还有一个探头探脑的孟冉。 他也跟着帝庭的崔家仙人们跑了过来。 只不过和一脸严肃的崔家仙人不同,孟冉纯粹就是过来看热闹的。 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族脉内部的模样。 此刻通过徐阳传影石投影过来的场景,第一次见到了族脉里面的样子。 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神圣,到处都是棺椁堆积成的小山。 说是族脉,其实更像是他们崔家的祖坟。 徐阳双眼微眯,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尸气浓郁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滑落的棺椁,原本紧闭的棺盖大开,露出里面腐烂的尸骸。 “葬入族脉的尸体怎么会腐烂?” “族脉果然出了问题!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几声愤怒的喝声从仙人群中传来,他们年纪较大,曾经在父母长辈那里,听闻过关于族脉的事情。 族脉原本是一条真龙陨落后的埋骨之地,后被崔家的一位高人老祖发现。 用了三十六根困龙钉,将真龙尸骸的所有龙气,都镇压在了地底。 再把陨落的崔家之人尸首,葬在真龙头顶,压的真龙永世不得翻身,以此窃取真龙龙气。 被窃取的真龙气,会转化成崔家气运,庇护崔家晚辈成长。 龙气不散,葬入族脉的尸体也会万年不腐。 甚至族中还有传闻,葬于族脉的崔家先祖,有朝一日,能够从族脉中复活,带领崔家走向真正的辉煌! 如今葬入族脉的尸体开始腐烂,说明族脉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难怪一直阻拦他们,不肯让他们查看族脉的情况。 “又非仙人,尸骸腐烂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崔家元老冷冷的看向众多仙人。 “都说葬入族脉的尸首会万年不腐,为何现在尸首开始腐烂?” 有人质问。 “你从何得知的荒唐言论?” “是亲眼见证过了,还是亲自进去过了?” “堂堂一个仙人境,就连明白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崔家元老一声呵斥,让众人一时无言以对。 他们对族脉的所有认知,都来自长辈的闲谈中,还真没有人知晓族脉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