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被人拖进了小路,那人力气很大,我的体重虽然不重,但也有120斤了,他居然毫不费劲地就把我拉了进去。因为我是背仰着拖进去的,抬头就看到了他的脸。” “你看到他的脸了?”刘安明有点激动,要是能知道凶手的长相,那案子就好破多了。 “看到了。” “真的?”刘安明站起来,脸一下子逼近了范军的。 范军努力把头往后仰,可惜脖子只能无法再往后折,要不然估计他还想来个大钝角的弯折呢 “警官,你别激动,我说看到他的脸了,其实又没看到。” “几个意思?”刘安明纳闷了,什么叫看到了又没看到。 “他那根本就不叫脸,右脸上全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而且两只眼睛闪着绿光。左边的脸惨白惨白的,光看这张脸就能吓死人,跟那鬼片里的差不多。还有那个嘴,你总觉得他在笑,阴森森地。你看过鬼片吧?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风刮得老房子的窗户嘎吱嘎吱作响,这时一个脑袋从窗口探了进来,发出嘿嘿嘿地那种冷笑,就像是吸血鬼在要吃人的前奏。” 范军讲得绘声绘色,刘安明也被代入到了那个场景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20床要打针了。”护士的大嗓门从门口传了进来,打破了这诡秘的场景。 她端着一托盘的东西,走路有风,快步走到范军的床前:“又在讲故事了?连警察也忽悠?” “我没忽悠,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你看这位警察同志就见多识广,他信我说的。” 范军的手正准备指向刘安明,被护士一把摁住:“哎哎,打针呢,你乱动什么呀。” 刘安明说:“范军,我怎么觉得你的职业不是写代码的,而是位编剧呢。国内的鬼故事如果你来编的话,是不是可以跟《午夜凶铃》媲美。” 护士插话了:“原来你们年轻人也看过《午夜凶铃》?我以为只有我这个年纪的人才看,你们不应该看那什么《暮光之城》之类的吗?” 范军似乎很怕打针,偏过头去不看护士扎针的地方:“我就爱看各种恐怖片,越恐怖越爱看。” 护士站起身来:“小心鬼故事看多了,晚上真的有鬼来找你。” “哎呀。”范军长长地叹了口气,“还真被你说对了,这不昨天晚上就真的有鬼来找我了。” “行了,范军,故事讲的差不多得了,世上哪来的鬼。” “那是你没遇见,你要亲自遇见了肯定不会这么说。” “那我问你,你说你遇到鬼了,那人有脚吗?有影子吗?老人不是说,鬼是没有脚没有影子的。” “那个,那个我没注意,不瞒你说,当时看到他的脸就吓得腿都软了。电脑上的鬼片那知道它是假的,但是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鬼呀,你不知道当时那场景” “行了吧,不就是戴个恐怖的面具嘛?能把你个大男人吓成这样,那么多鬼片也是白看了。”刘安明打断了范军的滔滔不绝,“你刚才说你是骑车的过程中被人袭击的,那你的车呢?” “车?我不知道车去哪了。我扫的是一辆小黄车。那个扫码记录还在手机呢。”范军说着用没打吊水的手往被窝里伸,然后又讪讪地拿了出来,“忘了我现在穿的是病号服。手机放在床头柜里了,你帮忙拿一下。” 刘安明又不明白了:“不是说你没穿衣服被绑在树上呢吗,那手机又是放哪里的?难不成塞在嘴里的?” “警官,你真是牛。他就是把手机塞我嘴里了,还塞了我半件t恤进来,你看我的嘴。”范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说他狠吧,把我的嘴角都给塞裂了。塞一双臭袜子也比这个好呀,至少那是软的。这手机硬梆梆的卡着,那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这个罪犯还挺仁慈的,居然还给你留了手机。” “不是,警官,应该在他那个世界也用不上这玩意。” “那也不一定,他那个世界难道不与时俱进,也用上高科技的玩意?”刘安明都要憋不住笑了,怪不得刚才护士提醒他说这个病人有点怪,怀疑他脑子有问题,看来脑洞确实比较大,总跑题说不定点上。 “听说你的衣服都还在?” “是啊,护士小姐姐还帮我叠好放在柜子里了,在医院都得穿病号服,也穿不上自己的。” “你的衣服我要带走,凶手很有可能会在上面留下一些证据。” “怎么可能?我刚才已经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都翻个遍,什么都没有。” 刘安明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东西被他这么折腾过,即使有证据也早没了。 刘安明对范军说:“范军,你思维太跳跃了,下面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像你这么讲下去,到中午也讲不完。” “没事啊,我现在正好吊着盐水,哪也去不了,你正好陪我说说话,公司那边已经请过假了,正好有空聊聊,闲着也是闲嘛。” “可是我不闲,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的案子还等着我们去破呢。” “也不急在这一刻啦,医生说我的伤不算重,也没伤到要害,就是最近不能仰着睡比较麻烦。” “你还挺乐观。”刘安明摊开本子开始正式问话,“你刚才说到他把你拖进小路里,然后他做了什么?”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抬头一看到他的脸,真的以为是鬼来了。然后我就直接吓晕了。” “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我要醒着怎么也不能让他给我剥光了,再怎么着我肯定是要反抗的。可惜呀,等我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树上了,他就在我身后箍紧绳子,背上都是刺痛。我都能感觉到那些那片刺进肉里的冰凉,一点点一寸寸,随着绳子越箍越紧,就越来越疼。” “我知道出血了,因为有热的液体顺着背往下流。”范军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似乎还能体会到当时的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