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桶找到的针筒,法医室连夜做了化验,确认就是捅死韩昊的。 案子看起来正一步步朝好的方向发展。 围绕着发现针筒的垃圾桶周边的道路监控视频都被调取了出来,但是让顾琛很诧异的是,扔针筒的人似乎并没有要躲着摄像头,就这样随意的将东西扔了。她只是看了下包,然后掏出针筒,扔进去,完事后还用湿巾纸擦拭着自己的手。 “这人她是不知道这里装了摄像头吗?”刘安明看着视频说。 “她应该不是凶手。”顾琛说,“你看她就这样裸手拿凶器,在摄像头下扔。这人如果不是傻了,那她肯定不是凶手。” “刺入韩昊心脏的针,女性的力量也可以造成吗?” “当然,只需要找准位置,不需要多大力的。就像大家平时打针一样,只是捅的深一点而已。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在于必须得是一个熟悉人体构造的人,普通人一扎不得扎到肋骨上。” 交通摄像头比公交车的清晰多了,毕竟是要能拍清车牌号的,但是因为下雨天姑娘撑着伞没能拍到脸。幸好,那把米色粉花的伞在一众灰蓝色的伞中还是挺显眼的,就这样一路跟着伞,终于找到了姑娘的公司。 “什么?那个针筒?”姑娘听到后气愤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居然把用过的针筒扔我包里,真是膈应死我了。我的包都翻出来,去洗了下。要不然膈应的很,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什么的。” “所以针筒不是你的?”许娴问她。 “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问许娴,“警察同志,这是出什么事了吗?跟这个针筒有关系?” “你确定这不是你的东西?”许娴将装在袋子里的针筒拿出来递给姑娘。 她没有接:“我没有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我的。” “可是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指纹?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下车的时候,想看下包里的手机,结果袋口一开就看到它就斜插在包里。我也没细看就直接给扔了。”姑娘叙述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我拿的时候留下的指纹吧。” 许娴对她说:“你把包去拿来,当时针筒在包里是怎样的状态,你又是怎么扔的,都再演示一遍。” “我不太记得了,当时就想着尽快把它扔掉。”姑娘边做了一次扔的动作边解释说。 “在公交车上,你周边的人还有印象吗?” “我周边?”姑娘咬了咬下唇说,“我找了个地,就闭眼休息了,周边的人都没有关注到。” “一个都没有?” “边上好像是两个男的吧。”她想了下就说,“他们都比我高挺多的,我没抬头看他们。” 顾琛朝许娴点了点头,许娴站起来说:“麻烦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想到什么请联系我们。” 从姑娘的公司出来后,顾琛问许娴:“许娴,如果你是那个姑娘,你会睡吗?” “啊?我?我肯定不会睡,即使睡也会保持警觉。但是每个人不一样,可能有些人就是心大。”许娴说,“东哥,不可能是她的,谁那么傻杀人了还把指纹那么明显的证据留在上面。” “说不定她就是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呢。” “啊?”许娴张着嘴,“反间计?” 顾琛说:“我看着这姑娘也不至于这么好心态,能在我们面前这么镇定。但是还是查下她跟韩昊有没有关联吧。” “行。” “最主要是要看看有没有医学背景。” 王东此时在市局的接待室里,一个头三个大。原因是啥?他今天接待的是公交车让韩昊让座的大妈。 “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把我吓出个好歹来。我昨天晚上都没睡好觉。”大妈的高分贝声音响彻在小小的接待室里,王东和丁月瑶忍不住将手指塞到耳朵孔里挖了挖,试图缓解下受到侵害的耳膜。 “你要找他算账的话,估计得先去找阎王爷收了你再说吧。” “哎,你这警察怎么这么说话呢。你诅咒我呢?” 王东说:“我哪敢啊,你自己说要找他算账的。” “我那只是说说。他是不是死了?” “你在现场不看到了吗?” “我没细看,我以为他装睡呢。我跟你讲,现在很多年轻人为了不给老人让座,要么假装睡觉,要么假装很专心地看手机。一点都没公德心。” “我看你也不老啊。”王东说,“说话中气十足,走路脚下带风,头发乌黑锃亮的。” “老?我六十还不到呢,年轻着呢。” “那是。可是你既然不老,为啥还想让年轻人给你让位呢?你要不让他给你让位,他说不定也不会死。” “不,不。警察同志,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他死不死的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是吗?不是你一推,他倒地,然后人死了。” “不是我没推他,我就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他就倒了。” “他是纸糊的?” “不是,你这个警察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丁月瑶在边上偷偷地笑,这个大妈今天是遇见对手了,王东要看不惯一个人,那嘴损起人来可也是无敌的。 王东假意咳了一下,切入正题:“大妈,讲讲你看到的场景吧。” 大妈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唾沫横飞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如果不是王东制止了她,再给她几个小时应该也不在话下。总结起来就那么一句话:我看到他年纪轻轻占个爱心专座,觉得不合理,于是拍了他一下,没想到人就倒地死了。 其他细节,一概不记得。大妈的意思是当时眼睛只用来搜索和定位座位了。 送大妈出门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王东刚才损自己的情形了,一个劲地对王东和丁月瑶说:“要是要找对象,记得找她,她手里有非常优秀的人。” “行,行,大妈,赶紧走吧,要不赶不上晚饭了。” 这几天,刑侦一队的人基本都是在排查公交车上的乘客,同时借助于交通探头一个个锁定人员。保守估计这上上下下也有两百来号人,工作量还真不小。 几天下来,毫无头绪,排查到的人似乎都跟韩昊的死没有关系,有部分人实在是太模糊了,无法辨认。再加上下车时一窝蜂地逃跑似的,混入人群里也无法再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