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终于可以结了,这十来天,没白日没黑夜的,假期结束,案子了结,工作日开始。 “我们这简直是魔咒了,一到假期就有案子,你看这次假期长吧,哎,这不到工作日还破不了案。”刘安明在办公室里嚷嚷着,“我们这是什么命啊!” “刑警的命!”老张一把将刘安明按回座位,“小点声,小点声,别让二队听到了偷着乐呢。” “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了吗?刚才走廊上碰到,还被挖苦了呢。” “谁啊?那么大的胆,还敢欺负我们一队的人了。”王东站起来,“走,找人说道说道去。” “陈队。” “陈,啊?陈队啊?我还有点活没干完,晚点啊。”王东一屁股又坐下了。 “就这点能耐。”老张摇了摇头,也回自己工位了。 许娴将自己的椅子挪了挪,靠近丁月瑶问道:“这案子就这么结了?疑点都解开了?” “你还有没想明白的?”顾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娴仰头看了下,立马站了起来说:“顾队早啊。” “没想明白?还有谁啊?” “我也有点不是非常清楚。”丁月瑶说。 “我也是。”刘安明也附和。 “那怎么没人问呢?” “不是怕让人笑话吗。特别是东哥。”刘安明指着王东咧开的嘴说,“你看,他已经准备要攻击我们了。” “行了,那去会议室,大家一起聊聊。聊完后,你们三个做下结案总结报告。” “啊?那我不参加行不?总结报告得写好几天呢,每次写这个我就头疼。” “走啦。”王东用胳膊勾着刘安明的脖子就把他往会议室推。 顾琛正准备在白板上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康局的。 “老张,你来主持吧。我接个电话。” 老张站了起来说,“这个案子之前安明写的有四个疑点,现在我们已经把四个疑点的都解开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总结,白板上其他信息都被擦除了,只余总结和疑点剖析。 总结:本次案件的致两人死亡的投毒人为宋远航,投毒物为氰化钾。 疑点一:投毒目标到底是谁:是方芳。 从多渠道了解后,认为宋远航是很想要孩子的,奈何方芳太过强势,且威胁说要去宋远航的公司闹。宋远航想到了毒死方芳,一劳永逸。工作,孩子,新的老婆都有了。 疑点二:冯亚莉的死亡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经多次模拟推断口红上的指纹印记方向,确认她是自己涂的口红。因为她有一支跟方芳一模一样的口红,误以为那支涂了毒药的口红是自己的,在补妆的时候错拿了导致中毒。 而且如果是宋远航给冯亚莉涂的,那上面必定会留下他的指纹。他也不可能让自己中毒。所以,总算综上分析,口红确定是冯亚莉自己补妆的时候涂上的。 疑点三:宋远航为什么是给方芳打的求救电话?按法医推断,当时宋远航已经强直性肌肉痉挛,无法弯曲手指,他只来得及按下1,而1正是方芳的快捷拨号键。宋远航当时只说了救命,其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呼出的是什么号。另外,方芳的公司离家不远,宋远航不知道方芳去温泉馆休假了,他本能地想到方芳可以开门,给营救节约一点时间。当时这点只是推断了,随着宋远航的死亡,这个疑点可能永远也没有正确答案了。 “老张,宋远航什么时候下的毒啊?” “回去好好想想之前看过的监控视频。”老张说,“9\/29号上午8:03分的时候,宋远航不是回过一次家吗?” “方芳不是9\/29号那天去温泉馆了吗?他干嘛还要回来去下毒呢,等下班回来有的是时间下毒。” “方芳不是说了,是临时起意去的吗。” “哦~” “老张,为什么不可能是冯亚莉在口红上下的毒?” “你想想,如果冯亚莉都准备要死了,她在方芳的口红上下毒,为什么要抹去方芳的指纹?而留下自己的指纹。都要自杀的人了,逻辑上说不通。再说了,按照陈翔所供述的,他卖给冯亚莉的药分量,老方估算过了,也就够毒死两三只狗而已,没多了。” “老张,那冯亚莉对她妈妈说的那句对不起又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还真头疼了一阵子。直到到昨天顾琛打电话过去给冯亚莉的小姨,她小姨说前段时间她来定城边上的宁市出差时抽空见了冯亚莉一面,聊天时不小心说了她妈妈被方芳骂的事情。同一天方芳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对她妈妈说了对不起。这些时间都能对上。” “顾队怎么想到给冯亚莉的小姨打电话的啊?”许娴问。 “他不光给她小姨打了电话,他们家所有亲戚都打电话询问了一遍,跟冯亚莉相关的事情。” “果然还是顾队牛!” 老张问:“现在你们还有疑问吗?” “没了。” “没了的话,就去写结案报告吧。有问题再沟通。” ———————— 定城最近好像进入了雨季,本该秋高气爽的季节,跟连绵不断的雨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密匝的雨滴砸在屋顶,玻璃,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天空阴沉沉的,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中。 天天那么大的雨,骑车也不方便,许娴干脆换乘公交了。但是要知道定城早高峰的公交地铁,那拥挤程度可不一般,带个包子上车,下车都成面糊糊了。周一的时候,拥堵更是翻翻。 因为只要三站路,许娴一上车就往车后门挤去。 “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下。” “哪有地方让啊,到处都是人。” “哎,你别挤我啊。” 公交到站了,上来一个七八十岁的大爷,司机按了车上广播:请给有需要的人让个座。 爱心专座上已经坐了几个老人和一个孕妇,只有其中一个爱心位置上坐了个年轻人。 “喂,麻烦给老人让个位。”有人在他身边对他说,“还装睡呢,当没听见。” “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啊。”有人开始指责。 “年轻人,可能累了。”也有人开始猜测。 许娴看了眼座位上的人,睡得可真沉呐,车上那么热闹,他居然如此安然的睡着,看来是真的困。 打工人有打工人的不易,不要看着年轻人坐在爱心座位就道德绑架,人家说不定也是累了,困了,或病了。 这个老爷爷虽然年纪大,一头白发,但看起来精神矍铄。他也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让年轻人坐坐,他们待会还要上班呢。” 又一站到了,上的多下的少,车厢更挤了,许娴已经被成功挤到后门口了。 “哎,大妈,你别挤啊,都是人。” “后面空的很,都挤在前面干什么。让我过去。”大妈的力气还真不小,东一串,西一挤就来到车厢中部。 “哎,麻烦让个座啊。”大妈眼尖的看到年轻人坐的爱心座位了。 没反应。 “怎么这么没素质啊, 不知道尊老爱幼啊。”大妈又推了下年轻人。 依然没反应。 “哼!还装睡,装什么装。”大妈一扯年轻人的衣服,试图将他从座位拖出来。 这一用力,年轻人直接从座位倒向大妈,“哎,咋的,还想吃豆腐啊。” 大妈力气不小,再一拉,年轻人却直接向大妈的方向倒去。 “哎,怎么这还准备讹上我呢。” 大妈一推,年轻人倒在了地上,边上的人纷纷向后退。大妈愤愤不平地说:“还装,看你躺地上好意思不。” 这时有人觉得不对劲,谁睡觉也不能睡那么死吧。 “喂,醒醒,喂,喂!”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到后面就带了颤音了。 有人想往后退,有人想往前凑看个热闹,许娴被夹在人缝中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有胆大的凑上前去,探了探鼻息,“没气了。” “什么?死人了?” “死人啦!” 一锅粥沸腾开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