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提起茶壶又给顾部长倒了一杯，说道：“部长，您是知道的，与部队的合作，是需要我先垫资的。 一部pc1500计算器，在日本的售价要日元，卖到香港要3000多港币，而从香港运到内地，还需要再加1000港币。 也就是说，每一台计算器，我确实能赚一些，大概一台能赚100多块人民币左右。 但是这200多块的人民币，并不好赚，我还有人工成本和运输成本，最重要的是，我还需要事先垫资。 也就是说，还没有见到货物的时候，我就需要每部机器先垫进去4000多港元，也就1300块人民币的现金。 我用1300多块的成本才能赚不到300块的毛利润，整体的毛利润率才20左右。 顾部长，咱们部队要采购五万台机器，为了帮助部队采购，我哪有那么多钱垫资？所以为了筹钱，我就在南方从走私商贩的手里运回来一些电器回来，放到大白山山货行里销售。 您是知道的，东北记大白山山货行就是我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看我的生意太好，把我的山货行给举报了，说我走私贩私，投机倒把。 顾部长，你是知道我的，我如果没有了这些生意，我哪来的钱替部队采购？如果我没钱，谁愿意把把计算器卖给我？ 是，我承认，我确实是从走私商手里买到的电器，包括pc1500计算器，也都是从走私商手里买到的。 但那些东西也不是我走私进来的，再说，我只是一个收购商，了不起有一些贩私的投机倒把行为，怎么就把我的人都抓了，把我的店都封了？ 现在公安机关还要抓我，顾部长，你说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又要马儿跑，有不给马儿吃草吧？ 如果这事儿您都不管，那我真是干不下去了，接下来的合同我是没办法履行了。” 王大山一阵叭叭，表现的一肚子的怨气，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平待遇。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有时候该吐槽就要吐槽，该委屈就要委屈。 顾部长静静地听完他说的话，半晌之后才说道：“子尘，你说得都是真的？” 王大山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首长，我没有一句话是假的。” 顾部长想了想，又问道：“子尘，你不是在香港能动用一两亿港币的现金吗？你有这么多钱怎么还贩私？” 王大山连忙说道：“部长，我在香港是能动用一两亿港元的现金，但那些现金不是我的，是香港一个豪商的。我在香港的时候，帮他出了一个主意，投资了一些股票，让他赚了几个亿。 他觉得我很有投资天赋，便给了我一些授权，有好的生意，可以帮他投资一些。我在京城张罗合资公司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 在我看来，合资公司是很赚钱的，既然能赚钱又能帮助祖国，那我为什么不拉着这个香港豪商来干？ 可是我不能用这个豪商的钱替部队采购装备，因为这中间有汇率障碍，我如果动了他的港元，就要同样还给他港元，而部队给我的钱是人民币，我也无法做到把那么多的钱都兑换成港币。 别说国家不允许，就是国家也允许我也不能那么干。” 顾部长听了，点了点头：“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知道帮国家储备外汇。说说吧，你想让部队怎么帮你？” 王大山见顾部长松了口，大喜道：“首长，其实这事情也好办，只需要咱们总参给我开个证明就行，证明我在执行一项秘密采购任务，为了给任务筹集经费，组织上特批让我进行一些商业交易行为。 还有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请首长替我说句公道话。” 顾部长听完，说道：“你说的这两个事情，我不能完全做主，还是要给总长汇报一下。走，你跟我去找首长，把你的事情跟首长汇报一下。” 说完顾部长便起身向外走去。 王大山赶紧跟上。 不一会儿来到了总长办公室，请门口的警卫员进去通报，片刻功夫便被警卫员让进了办公室。 总长正伏在桌子上看文件，见两人尽量，说了声稍等，又低头看了起来。 直等了十来分钟，总长才站起身来，笑着走过来，说道：“老顾，出了什么事，让你跟子尘小同志一起来找我？” 两人赶紧起身向总长问好，顾部长笑呵呵的说道：“总长，王子尘这小子，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想请咱们总参帮帮忙。” 说完，他又对王大山说道：“小子，还不跟首长汇报一下？” 王大山立刻起立，大声说了一声是。然后又清清嗓子，按照刚才跟顾部长说的内容，拣重要的又说了一遍。 王大山说完，杨总长沉吟道：“国务院刚刚今年1月份刚刚下发了《关于加强市场管理、打击投机倒把和走私活动的指示》，按理说这个事情，部队上是不能管的。 指示里有一句话，对国家干部、现役军人参与走私，或利用职权徇私受贿的，必须从严处理。 你干这个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走私。虽然你的目的是好的，是为了部队筹集采购垫资，但也确实违反了法律法规。 这样吧，证明我会给你开，也会在合适的时候给给你说说好话，但军人不参与政治这是红线。我会向大首长汇报一下这件事情，至于结果怎么样，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首长的话说到这种程度，王大山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部队作为一个大家庭，肯定会护犊子，保王大山是肯定要保的，但能不能保的住，谁也不好说。 王大山听出了弦外音，但能有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 所以王大山起身说道：“感谢首长的帮助，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谢谢各位首长对我的帮助与关怀。” 说完王大山朝杨总长和顾部长敬了个军礼。 礼毕之后，杨总长说道：“小伙子，要相信组织，同时你自己也要有个好态度，只有这样，才能争取到好的结果。” 王大山立刻又立正喊是。 紧接着，总长叫来秘书，让他陪着王大山一起起草了一份证明，并且盖上了总参谋部的公章。 拿到了这份证明之后，王大山就告辞了。 望着王大山远去的背影，杨总长摇摇头，轻声的问道：“老顾，你是怎么想的？” 老顾思索了一下说道：“总长，子尘是个不错的孩子，爱国还爱部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个孩子我喜欢，我的想法是，他是咱们部队的人，咱们部队就是他的家，能帮他就帮一把。” 杨总长听了，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