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吵闹，王士昌和袁奶奶也打开了屋门，先跟王正风打了招呼，又看着三个年轻人在玩闹，嘴角边抑制不住着笑容。 闹了一阵，王大山见大家都起来了，就去厨房做早饭。 王士昌要帮忙却被王大山给推了出去。早饭简单，一个人做反而快点。 苏林和苏梓在院里堆雪人，袁奶奶童心大起，也加入了进来，飞机大炮坦克火箭导弹奔雷疾风闪电听到动静，纷纷从窝里出来，对着雪人使劲的乱拱，不一会就把雪人拱倒了。 王士昌见了，就开始逗弄几个小家伙，把几个小家伙惹得嗷嗷直叫。 二老两小加八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快乐的！ 今天是大寒，下午李红军他们要过来，所以今天只吃两顿饭，这也算是东北人猫冬的传统。大冬天，大雪封山，谁家人也不会吃三顿饭。 王大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早饭煎了十来个鸡蛋，保证一人两个。熬了锅棒子面粥的同时，还蒸了三根大香肠，馏了十多个大馒头，又切了一些酱黄瓜酱豆角，然后就出去招呼大家吃饭。 人多吃饭香，不一会儿功夫就吃的干净。 吃完了饭，王大山给大家泡了一壶茶，大伙儿就在后院堂屋里嗑着瓜子喝茶聊天。 王士昌又被王大山泡茶的茶壶吸引了。 “这，这是时壶？”王士昌端起茶壶，仔细的看着。 良久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水壶，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子，拿这么贵的玩意泡茶，造孽啊！” 造不造孽王大山不知道，他只知道茶壶就是用来喝茶的。 在王士昌的讲解下，他才明白，原来时壶确实不一般。 时壶，是明代万历年间一代巨匠时大彬所作的紫砂壶。这么说吧，时壶在紫砂壶中的地位，就像子纲牌在玉器中的地位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子纲牌毕竟传世数量不少，而被彻底确认的时壶，还不到十把。其中有五把还是在时大彬自己的墓葬中发现的。 明以后，多少达官贵人，为了一把时壶而疯狂。 在王家道观里能发现一把时壶，如果拿出来，能震惊整个藏古界。 不过其实已经够震惊的了，也不差这么一把时壶。如果把王家道观里的东西都公布出来，整个藏古界应该能够炸了。 见王士昌如此喜欢这把紫砂壶，王大山把茶壶推到王士昌面前，说道：“爷，送给你了，回头拿回京城泡茶喝去。” 王正风笑眯眯的看着这爷俩，也没吭声。他也觉得就是一把茶壶，最大的价值就是喝茶。 王士昌摇摇头，说道：“大山，你可别挑战你爷的软肋，你爷我经不起诱惑。” 王大山笑嘻嘻的说道：“爷，一把茶壶，我看不出它的好，给你你就收着吧，这东西在您手中才有价值，在我手里就是一个喝茶的工具。” 王士昌考虑了半天，才不再纠结：“行，反正以后我的东西都是你的，我就先替你保管，你爷我也确实是喜欢这把茶壶。” 袁奶奶在一旁掐了他一把，嗔道：“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还要孙子的东西，真不要脸！” 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中午的时候李红军和许建国来了，林主任知道王大山回来了，让李红军带了许多食材。 活鸡活鸭各好几只，巴掌宽的带鱼有好几条。新鲜的猪肉有半扇，最不可思议的，他还让李红军牵了一只羊过来。 更让王大山喜欢的是，竟然有一筐冻梨。 王大山把东西收拾好，看来今天的尾牙宴有好吃的了。 他叫李红军喊来了李援朝。王大山把分红都给了他们，还一人多给了一千块钱，每人都凑到了一万块钱，纯当作过年的奖金了。 三人也没矫情，他们之间的感情确实也不需要矫情，你给我我就要，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实在。 分完了钱，差不多可以做饭了。 今天大寒，尾牙宴还是要吃一顿的。 于是王大山开始做饭，王士昌坚决也要露上一手。 时间还早，王大山又让李红军和许建国赶着骡车去接了他们的母亲妹妹和女朋友，下午进行年前的最后一次聚餐。 然后他开始宰羊。 一只小羊羔，王大山半个小时就处理干净了。 今天的主菜是手把肉、红焖羊肉和油炸带鱼。要不是现在是冬天，他都想挖个窑整个烤全羊。 李援朝也把他母亲接了过来。 老大娘身体愈发的好了，情绪也不再低落，身子骨也能直起来了。见到王大山，她还主动的打招呼。 不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到齐了。 许建国从家里提溜了十捆啤酒过来。他喜欢喝啤酒，觉得大口大口的的痛快，不像白酒，一口喝不下去多少，一点都不爷们。 这些啤酒是他前段时间去大白山送货的时候买回来，直接买了几十捆，特意给王大山留了一些。 李红军他母亲也拿了两篮子鸡蛋，还有一大筐粘豆包。他知道王正风爷孙俩肯定懒得包，特意包好了送过来。 炖上羊肉，王大山让李红军回家抓了两只鸡一起杀了，做了个地道的小鸡炖蘑菇。 又炒了几个暖棚里现摘的菜，凉拌了黄瓜，油炸了花生米。 三个多小时，凑出了十道菜，有荤有素，有鱼有肉。 十几个人，分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李红军的母亲和许建国他对象都是个活泼的性格，在饭桌上也能耍的开，招呼起大家来一点都不客气。女士那桌子还喝了几瓶啤酒，氛围一点都不比男人那桌子差。 男人这边，王士昌和王正风说说笑笑，开心的不得了。 王士昌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很接地气。他在江西的时候，曾经跟一个渔民成为了朋友，只为了学习怎么钓鱼和撒网捕鱼，他还在船上写了很多古诗来歌颂这段经历，十分洒脱。 即便回到京城之后，王士昌还一直和这位渔民朋友保持书信联系。可见这位老爷子根本没有什么阶级观念。 他与王正风也算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他喜欢研究学问，对玄学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多数时候，都是王士昌问，王正风答。 而王正风家学渊源，也实非一般人可比。年龄仅相差两岁的老人，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剩下几个小辈更是放得开，一上桌子就开始拼酒，实在是热闹非凡。 1980年的下半年，每个和王大山产生联系的人，他们的命运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只要是他身边的人，都产生了好的变化。 命运之轮，就是如此玄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