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其实一开始也不理解宫紫商的做法,后来理解过来了,说道:“她似乎想要藏拙?” 噗嗤 叶冰裳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 “藏拙?她有拙可藏吗?” 宫尚角也无奈的说道:“可能以为自己很厉害,也可能以为她如果太厉害了,宫流商会害她? 或者她那个姨娘会害她?” 宫尚角虽然差不多理解宫紫商的做法,但是更多的其实是无语。 毕竟,宫紫商甚至没有给宫流商一个可以选择把她作为商宫继承人的机会,就自己把这机会给全部都毁了个干净。 宫流商是重男轻女,这是这个世道的错,宫流商这样做也不对。 但是,事在人为。 宫紫商要说天赋有多高,他不知道,毕竟,这些年,商宫的武器,中规中矩,没有出现岔子。 能体现她一部分的能力,但是,这其中,宫流商可是把控着商宫的管理的。 不然,宫紫商不至于连份利都拿不到自己手中,没见冬日,他分给宫紫商的毛皮,都到不了宫紫商的手中。 衣服来回也就是那么几件。 而她研究的炸药那样的东西,霹雳堂当年就是以炸药起步的。 只是宫紫商又研究起来了而已。 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一宫之主,如何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儿成天没脸没皮的追一个侍卫? 如果宫紫商想要招赘,完全可以跟宫流商商议,金繁一个侍卫,如何能拒绝一宫之主的女儿? 更何况,宫紫商如今还是代理宫主。 从身份上,金繁就无法拒绝。 再说,她成日里那般没脸没皮的追,哪怕江湖人不在意名声,可是她这样的,也坏了名声,宫流商要面子,如何能受得了。 不骂她骂谁? 正常父母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这样吧。 更不要说,宫流商本就不喜欢宫紫商,而宫紫商浑身上下哪哪都是漏洞把柄。 宫尚角其实知道,宫门的人,心理上都有些问题。 宫紫商如果光明正大的夺了宫流商的权,直接坐稳商宫宫主的位置,宫流商可能会骂宫紫商,但是绝对不会像如今这般恨不得没生过宫紫商。 毕竟再如何,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可以不爱,也可以不喜欢,但是当孩子有本事的时候,其实多少心理都有点骄傲在的。 可惜,宫紫商,能力,手段,名声,全部都不行。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照看过宫紫商,只是后来宫紫商烂泥扶不上墙,他的照看就像是一场笑话,后来就不管了。 更甚至,宫紫商随意在背后诋毁他和远徵,这样的亲人,他就更不需要了。 他宫尚角是看重家人,但是人家不把他当家人,他还没那么贱。 叶冰裳听完以后,也没说什么,宫紫商应该庆幸自己生在宫门。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 宫尚角说道:“不说她了,以往没有牵扯到她的利益,她都看不上我和远徵,觉得我和远徵冷心冷肺。 如今估计更是觉得我们对族人不善。 本就要分道扬镳,我也没觉得未来,我们还能有多友好的相处。” 叶冰裳不由得笑了,是啊,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宫紫商能够在每日吃着宫远徵的百草萃,用着宫尚角所花的钱的时候,还能说宫尚角和宫远徵冷心冷肺,这样的人,还期待她能如何对待宫尚角和宫远徵呢。 原本的剧情中,不也是因为宫尚角贡献出了最后的出云重莲吗? 这兄弟两个,好东西都被别人扒拉走了。 他们永远得不到他们该得到的,可是如今不同,他们有了自己想要护着的人,也有了护着他们的人。 让他们这一生走了另一条不同的道路。 之后就是羽宫,几位长老都要找宫尚角,可惜,宫尚角压根不搭理。 爱怎么滴,就怎么滴。 总要提前接受宫尚角以后不在宫门的日子不是? 之后坚持了十天,这些人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然后就集体照了宫尚角。 宫尚角看他们伏低做小,也就接受了,不过,从此以后,份利恢复到十年前的份利,而各宫的一切开销,都要按着他们所做的贡献来换取。 再也不会无条件的给与了。 宫子羽是最郁闷的,毕竟,他能有什么贡献,宫门如今的布防,他都弄不明白。 宫尚角压根不管他们什么心态。 这样一来,宫门前山确实也乱了一阵,毕竟宫尚角这样弄的商宫和羽宫哀声一片啊。 角宫和徵宫高兴极了。 到了上元节这一日,上官浅拿着宫尚角给的信息,出了宫门。 而宫尚角则是带着叶冰裳和宫远徵二人一同出了宫门,打算带他们顺便玩一玩。 宫远徵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毕竟以前宫尚角可不会带他出宫门玩。 旧尘山谷的上元节,还是十分热闹的,人流攒动,各种卖艺把戏,小摊小贩络绎不绝。 可见在这旧尘山谷生活的百姓,日子过的还是十分不错的。 宫远徵开心的一手拉着叶冰裳,一手拉着宫尚角,就好像要把童年补回来一样。 “哥哥,姐姐,快帮我猜灯谜。” 宫远徵这段时间,被叶冰裳和宫尚角两个人宠的越发小性子了,不像以前那般敏感,什么话都不敢说。 总是在试探宫尚角的底线,如今就真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 叶冰裳笑了笑,和宫尚角一同走到花灯摊贩前。 宫尚角别看经商厉害,人家也是学识渊博之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底都被他猜了出来。 叶冰裳就在一边笑着看着。 这人当真是不笑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而一笑,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像江湖人,到像一个真正的世家公子。 叶冰裳想,这人和萧凛是不同的,萧凛很温柔,他的温柔,甚至让人觉得他不分立场,不分场合。 所以,他的温柔是冷漠的,因为叶冰裳只能从萧凛的温柔中感受到寒冷。 而宫尚角看着十分的冷漠,可是他的温柔很吝啬,他的温柔只对他在意的人。 偏爱! 她只能从他的温柔中读出偏爱两个字。 只是以前,他心中还有宫门,而如今心中没了宫门的宫尚角,他的偏爱只给了她和宫远徵。 不过哪怕他们这样游玩着,也依旧注意着宫子羽那边的情况。 宫子羽哪怕再不爽,也知道,今天这场戏必须唱下去。 所以当上官浅被人引走,而他被来回路上的人给堵住的时候,就知道上官浅肯定是去找无锋的人了。 宫尚角看到他们分开,暗处的人,就跟上了上官浅。 而上官浅跟着人,一路来到了万花楼。 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上官浅心里真的快要把宫子羽给骂死了。 毕竟当年宫门丢失了百草萃,而如今宫子羽这个蠢货总来万花楼,都没有察觉到万花楼是无锋的据点。 可见宫子羽有多废物了。 她敢保证,宫子羽的那个红颜紫衣,一定是无锋。 果然,被人带上去以后,对方介绍是紫衣。 上官浅挂着柔弱的笑容,看向寒鸦柒,好似很好奇的询问紫衣是不是也是魅。 只可惜,紫衣的身份可不是他们能议论的,看寒鸦柒都闭口不言,上官浅猜测紫衣的身份也许就是那四方之王之一的一个。 “云为衫已经暴露了,我勾引了宫子羽才留在了宫门。 而云为衫暴露的原因,是因为她被宫尚角选中,但是,她夜探宫门的时候,被宫尚角当场抓获。” 紫衣淡淡的看了上官浅一眼,说道:“哦?我怎么听说,你的任务目标是宫尚角?” 上官浅垂眸说道:“本来是的,只是我们进了宫门以后,宫子羽好颜色,我引起了宫子羽的注意。 所以我没办法,只能继续和宫子羽虚与委蛇,最终被宫子羽选做新娘。 云为衫则是去引起了宫尚角的注意。” 紫衣不知信了没信,但是上官浅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因,说道:“这是我跟宫子羽在宫门转悠以后,绘制的宫门前山的布防图。 这是宫远徵的暗器图。 快点把解药给我,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上官浅假装着急的样子,殊不知外面看到上官浅进入万花楼的人脸都黑了。 宫尚角快气死了,宫子羽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紫衣的不对? 这什么绝世蠢货? 宫远徵气的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叶冰裳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一开始明知道新娘中有无锋刺客,还能把人带到真的宫门密道,想要把人送走。 后来更是光明正大的怀疑宫远徵,人家都说过河拆桥,他这个执刃还没坐稳呢,就已经自打压角宫和徵宫了。 这让叶冰裳十分的看不上。 如今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三人就看着宫子羽跟着跑进了万花楼,而他们则是砸暗处看着。 在宫子羽进入万花楼以后,就看到紫衣的窗户里面,飞出来了一个男人。 “冰裳,你和远徵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就闪身离开了。 “姐姐,哥哥去杀那个无锋了是不是?” 叶冰裳笑着说道:“你哥肯定会活捉对方,好了,我们继续看着。” 宫远徵如今武功可不差,一边注意宫尚角这边,一边注意紫衣这边,忙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看那一边了。 叶冰裳则是注意到宫尚角和那个寒鸦,他的速度快到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宫尚角给封了内力,然后打断了四肢,扔给了暗处跟着的侍卫。 而宫子羽这边还在演戏呢,演的那是一个真啊。 看来,宫子羽也不完全蠢笨吗? 宫子羽确实没想到紫衣是无锋刺客,因为进去的时候,脸上都是慌乱的表情,所以,他只能把这份慌乱转嫁给上官浅。 “浅浅,你别生气,我以前,来紫衣这里真的只是听曲品茗,别的什么都没干。 你相信我。” 这戏演的,如果不是上官浅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都相信了呢。 “子羽,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以前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浅浅,你相信我,我和紫衣只是好友,并没有男女之情,紫衣,你快帮我解释解释啊。” 紫衣轻笑一声,手中的杯子扣上,说道:“上官姑娘,羽公子说的确实如此。 他来万花楼可从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听曲品茗而已。” 上官浅装作相信一般的,松口气。 “原来如此,好了,子羽,我相信你了,那我们赶紧走吧,今日已经麻烦紫衣不少时间了。” 宫子羽一听,赶紧拉着上官浅就要走,边走还边说:“浅浅,太好了,你相信我就好。 我们赶紧回宫门,一会长老们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两个人装的很像,所以紫衣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很快就出了万花楼。 宫尚角冷笑一声,紫衣很好,先留着她的命,如今他们还不能打草惊蛇。 宫尚角让人都回去,然后带着叶冰裳和宫远徵继续游玩。 叶冰裳也好久没有这么玩过了,还带着宫远徵去放了花灯。 她说实话,好像过了这么多世界,第一次放花灯吧。 买了一个莲花花灯,她拿着毛笔在上面写下了很质朴的愿望。 愿我爱的人所得皆所愿。 宫尚角看到上面的字,心情很好,他觉得自己和叶冰裳之间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而叶冰裳则是想着过去,未来的种种,她不知道未来在何方,但是她会努力的活着。 活的精彩,活的开心。 她爱的人很多,每一个,她都会真心的重视。 爱她的人也有很多,她也是真心希望爱她的人能够长乐无极。 就因为明白真情太过难得,所以她不希望辜负爱她的,和她爱的人的真心。 但是要说她爱谁,叶冰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馋他们身子多一点,还是喜欢他们陪伴多一些。 爱,太过虚无缥缈了,她自己都不懂什么是爱? 毕竟,像话本子那样,让她为了爱疯魔,她好像压根做不到。 所以,果然,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