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都回屋待着去!”涂三冲着那些在屋内探出脑袋观望的公子哥们大声吼道。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最反感的就是这类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膏粱子弟,而最欣赏的恰恰就是林忘这种说一不二、行事果决之人。 不一会,林忘便带着洛星晚从楼上走了下来。见涂三在楼下等着自己,林忘解下腰间包裹好的人头扔给了他。 涂三解开包着人头的布匹,扒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兄弟,这次多谢你了!”涂三道。 “涂兄言重了,”林忘道,“我不过是清理些杂兵罢了,真正麻烦的人物还是你出手解决的。” 涂三哈哈一笑,倒是没有否认。 迟松涛的确是这次任务中最大的麻烦,靠着一手风雷堂秘传的掌法几乎将涂三逼入了绝境。好在最后还是涂三技高一筹,以自身为饵,设下陷阱诛杀了迟松涛。 这时涂三才注意到林忘身后还有一人,于是问道:“林兄,你身后这位是?” “朋友。”林忘思考片刻后答道。 “哈哈哈,兄弟你真是了不得,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认识了一位如此绝色的朋友,好、好、好!”涂三坏笑道。 林忘又怎会不知他因何而笑,正要出言解释,涂三却又摆了摆手道:“咱们闲话少叙,离开这要紧。” 林忘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三人便要从后院暗门处离开。 三人一路走来,沿途之人纷纷后退,唯恐退让不及惹怒了这两个活阎王。 正当他们走到暗门门口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们站住!” 林忘三人齐齐回过头去,方才说话的是一个春意阁护院打扮的男子,这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面相十分阴沉。 “有事?”林忘语气中带着些不快。 “阁下今日先是大闹我们春意阁,现在又要将我们阁中的姑娘带走,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这人是谁?”林忘向着身边的洛星晚问道。 “你说赵叔啊,他是我们这里所有护院的头头,平日里严肃的很,经常责罚阁中的姐妹们。”洛星晚小声道。 其实洛星晚说的还不准确,这赵叔责罚他人并非是因为其严厉,而是因为他生性好色,常常借着责罚教育的机会对阁中女子上下其手。 而阁中受到他侵害的女子碍于他的身份以及他与吴妈妈吗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皆是敢怒不敢言。 久而久之,赵叔在春意阁中的举止越发嚣张,以至于在他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的主人,把春意阁中的所有女子当成了他自己的私有之物。 林忘听后轻轻点头,随即又向赵叔看去,“那你想怎样?” “阿晚七岁便被她爹卖来了这里,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们……”赵叔正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眼前黑影一闪,竟是林忘来到了自己身前。 “嘶——”围观的人见此情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已经猜到了赵叔接下来的下场。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嘲笑赵叔:先前都见识到了这年轻男子的实力与手段,这会儿却还敢去触他的霉头,这不是嫌命长么? 赵叔显然也慌了,正要后退时却被林忘揪住脖领一把拉了回来。 “不必说那么多废话,你只需告诉我,怎样才能带她走。”林忘语气冰冷。 赵叔心一横,脱口而出道:“一千两!给我们一千两就让你带她走!”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响起了零零散散的嗤笑声。他们自然是在笑这赵叔不识好歹,竟敢在这种时候来一出狮子大开口,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林忘并未对赵叔动手,而是从怀中摸出三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这些元石的价值远超千两白银,从今以后她与你们再无半分瓜葛。”林忘将这三块元石拍在赵叔手上后便潇洒离去。 “走,从今天起你便是自由之身了。”林忘叫上洛星晚,涂三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三人从暗门处走了出去。 见三人离开,春意阁中的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一场风波才算真正平息了。 只是他们想不通,林忘有着这般强大的实力,为何会选择乖乖交钱给赵叔。 莫说是他们,连林忘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脑子一热就将三块元石给了他。明明一刀就可以解决掉的事情,自己却抽风一般花了三块元石才摆平,这让事后的林忘心疼不已。 “还是太过冲动了啊。”林忘在心中暗道。 虽然心疼,林忘却并不算后悔,他若是对赵叔动手的话,虽然也能带走洛星晚,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正当他脑海中胡思乱想时,一旁的涂三却是突然开口道:“林兄弟,事办完了,我也要赶快回天炀交差了,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若是有机会就来天炀城找我,别的不敢说,美食、美酒管够!” “涂大哥,后会有期。”林忘拱手道。 “后会有期!”涂三施展身法,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林忘视野中。 “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天炀城看看。”林忘心中如此想道。 虽然与涂三相处时间不长,可林忘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好的。且不说他为人豪爽大气,单看他在刺杀时主动挑最难啃的骨头去对付,就能看出他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搭档,日后若是还有机会林忘也愿意再与他合作。 他这个性格,倒是与茅焕有些相像,林忘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无罪山庄的那位朋友。 虽然林忘是带有目的才加入无罪山庄的,可几番接触下来,他却真的将茅焕当成了朋友。 见林忘看着远处怔怔出神,洛星晚轻声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洛星晚接着又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 林忘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前路漆黑一片,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