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大灾干系重大,但是司里直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 “人在江扬郡的典金衣,之前有月余没与京城方面联系,原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但这次顾大先生示警之后,司里顺利联系上了典金衣,典金衣的答复是江扬郡风平浪静,月余没有联系京城只是因为无事可报而已,要说有什么动静那也就是漕帮,但漕帮的问题已经是老生常谈了。” “至于有什么灾情,他会着手排查,但目前并不知情。” “司里上上下下为江扬大灾都愁掉了不少头发,却都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跑,结果听说徐大哥你们在这里发现和江扬大灾有关的线索,难免有些迫不及待。” “也就是首座大人不在京城,陆金衣前些时日也去了江扬郡,只剩下关大人和王大人两位金衣坐镇京城居中调度,实在是走不开,不然恐怕都轮不到我来这里。” 徐家老宅中,楚慧婕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除此之外,我与徐大哥天天你们的关系,应该也是司里让我来跑这一趟的原因。” 楚慧婕在镇魔司里算是后起之秀,单论修行天赋并不突出,虽然有个八品境武夫的修为,但都没能登上潜龙榜,不过她在探案上确实很有天赋,破获过几起要案,所以才年纪轻轻就晋升了棕衣。 不过也有人把晋升棕衣的主要功劳归咎于她的出身。 铁匠宗师楚雄为的女儿,这谁不给个三分薄面?虽然镇魔司篆刻有合击阵法的制服是朝廷工部的独门技艺,但是金衣之首陆不池手里的那杆长枪,据传便是出自楚雄为之手。 楚慧婕也确实没法否认自己是楚雄为的女儿,更知道陆金衣手里的那杆长枪确确实实是出自她父亲之手,而且还是冯首座委托她父亲打造的。 乃至于这一次,京城镇魔司的两位金衣虽然走不开,但再往下的棕衣里面,要是论资排辈在镇魔司的棕衣里面可以说没几个人比楚慧婕更年轻了,而要是依仗修行境界七品境更是老牌棕衣的主流境界。 凭什么选楚慧婕呢? 想来想去,似乎只能从人情这一方面着手了,楚慧婕和徐大真人张天天两人有私交,包括楚慧婕自己也觉得司里应当是有这样的一层考量,才让她跑这一趟。 张天天啧了一声,拍着胸口打包票:“啧,镇魔司还真是精明,不过既然是楚姐姐你来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问吧,我肯定是知无不言。”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 该说的徐年都已经和桐木县镇魔司的七品境棕衣说过了,而桐木县镇魔司的同僚们虽然人手并不充裕,但并未有消极怠工,在这三天内也差不多把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该查的查,该审的审。 甚至为了排查已经死在徐真人手里的江少爷是打着制作竹笔的名头在竹林里做了其他勾当,比如隐秘的布下某种阵法或是把什么东西藏了起来,基本可以说是掘地三尺,到来头却发现江少爷在竹林里真的只是砍了竹子而已,没有别的痕迹。 楚慧婕在来拜访徐年之前,已经找桐木县的同僚了解过情况,她本来是抱着查漏补缺的目的而来,以防遗漏了什么线索,到了后才发现,基本没什么需要她来查漏之处。 不过桐木县的同僚们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只是碍于徐年拿着首座大人亲自颁发的金牌,他们还没想好该怎么开这个口,如今楚慧婕来了,怎么开口就不用他们来伤脑筋了。 “徐大哥,我想问一下,江家的江淮古,虽然是来自江扬郡,但徐大哥你是怎么笃定江家和江扬大灾有关呢?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江家让江淮古离开江扬郡历练的时间点,和这次江扬大灾重合了吧?” 这原因还真不好说。 毕竟徐年是从系统给的任务进度条涨了判断出来的结果,属于是作弊行为,没法给个合情合理的逻辑出来。 徐年沉吟片刻,说道:“虽然没法说个所以然出来,但我可以肯定江扬大灾与江淮古离开江扬郡,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必然关系,不会是巧合。” 楚慧婕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道门修行者感悟天地,或许是冥冥之中掌握了什么玄机,难以用言语来说清楚,又或者是涉及到压箱底的独门神通之类,不便示人,这也很正常。 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天魔教教主黄农人潜入京城那次事件当中,徐大哥配合陆金衣他们击溃了黄农人的一道分身,陆金衣他们都觉得危机已经过去了,但是徐大哥却提醒陆金衣他们还没有结束。 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结果也证明了徐大哥是对的。 黄农人的一道分身,只不过是天魔教明面上的手段,背地里里还有金衣柳百元的背叛,直接造成了镇魔司自上一任首座大人率领司内精锐袭击黄农人结果无人生还的惨痛代价以来,最为惨痛的一次打击。 楚慧婕也差点死在了柳百元的背叛之下。 “徐大哥对江淮古他们下杀手,是因为发现了蹊跷,还是和江家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徐年轻声地说道:“在这之前,我和江家没什么恩怨,只不过我在河竹村出生长大,这里都是我的叔叔伯伯,他们过去待我不薄。” “比如江淮古他们打伤的那些人里面,有个叫耿俊力的汉子,是这村子里的猎户,我以前在山中挖药,如果发现了什么猛兽的踪迹便会告诉耿叔,耿叔这样打回来的猎物就会分给我。” “之前知道我要去京城,耿叔拿了十几斤的腊肉给我们母子作为口粮。” “要知道在河竹村这种平平无奇的小山村里面,一年到头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想要沾上一口荤腥可不容易。” “正好我回村子里有点事情,听闻那位江少爷的行径后便去找他,如果他知难而退,兴许也不会杀他,但既然他没打算罢休,以后也一定会分个死活出来,那我也只好和他分个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