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亲血玉不能反复使用,滴入精血之后就只能指向这滴精血正主的后代,而且大约一个月之后,随着渗入玉中的精血失去活性,血玉也就没有了寻亲的功效。” “不过这种极为特殊的血玉早就已经绝产了,用一块就少一块,又被那些豪门大户需求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是一玉难求,有价无市咯。” “小兄弟这块儿是哪儿来的?” 徐年手握着寻亲血玉,沉吟了片刻,说道:“这块寻亲血玉,是在修身林中遇到白前辈你那位徒弟的时候,交手时从其身上掉出来的。” 白去踪笑容里的玩味儿顿时凝固了,变成了苦笑:“我这孽徒应该是没有成过亲,没有什么后代要找才是,身上带着这块寻亲血玉……应该是在找什么人?” 徐年已经感受到了寻亲血玉的气息指引。 一共有两道。 一道就是指向他自己。 所以当时在修身林见到冒充钱子璐的盗首徒弟,他才会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气息。 而另外一道。 应该是在京城之内。 如果他没弄错,指向的是那座镇国公府。 寻亲血玉之中的那滴精血属于谁,也就不难猜出来了。 徐年想起大婚时,陈宪虎曾经说过镇国公府有能找到私生子的法子,答应会尽快把人送到陈大将军府。 如今看来,这枚寻亲血玉就是镇国公府的法子? 可是从结果来看。 镇国公府却没有找到徐年,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位私生子。 这枚蕴含着折冲将军一滴精血的寻亲血玉,也不知怎么就落到了盗首徒弟的手里。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盗首徒弟擅长冒充他人,寻亲血玉能确定身份…… 沉思之中,徐年隐约抓住重点,询问道:“白前辈,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寻亲血玉指错人?” 听到这话,白去踪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似乎他还有点儿不太好意思,笑容也变得更难以描述了。 “已经渗入精血的寻亲血玉不会指错,不过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 “说来话长,我以前有个仇家,他怀疑新娶的小妾送了自己一顶绿帽子,生下来的小儿子不是自己的,就千辛万苦找了一枚寻亲血玉验明真相。” “我知道这件事后看不过去,男男女女相濡以沫共度余生,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这人怎么能怀疑他小妾不忠呢?这点信任都没了,也是不忠!所以我那时就专门捣鼓了一下寻亲血玉,发现了一个小技巧。” “寻亲血玉一定是指向那滴精血的后代,这点没得改,但可以在这滴精血上面做文章……具体方法涉及到独门秘传,我就不和小兄弟细说了。” “反正我那仇家四个孩子,三个大的肯定是他的,小的不是,我用渗入了经过我独门加工的精血的寻亲血玉,调换了渗入了仇家精血的寻亲血玉。” “之后我那仇家彻底放下了芥蒂,还因为怀疑小妾心有愧疚,把小妾提为了平妻,从此婚姻幸福阖家欢乐,我也算是难得做了件大好事吧,在背后守护了他们一家的幸福……” 至于白去踪怎么知道他仇家的小儿子不是亲生的。 当然是因为…… 他知道那个小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假如四个孩子都是亲生。 白去踪特制的寻亲血玉,就该是指向不是亲生的结果了。 徐年沉默了。 他就想问问有没有操作的余地,没想到会从白去踪的口里听说了这么一个最后走向幸福的仇家故事。 不过……这算是哪门子的幸福啊? 能从中能感到幸福的是作为其仇家的白前辈你自己吧? 过了好一阵,徐年才回过味来,问道:“所以,如果想要寻亲血玉指向谁,只要提前制作好特殊的寻亲血玉,再与正品调换,就能起到误导的效果?” 白去踪点点头:“恩,差不多是怎么个意思,不过这是我的独门秘传,没有其他人会。” 如何狸猫换太子,用特制的寻亲血玉换掉正品的寻亲血玉。 在这里反而不是问题。 盗首之名,还用得着强调吗? 能偷的神不知鬼不觉,在偷的时候顺便再放点什么东西回原处,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白去踪也已经反应过来了,皱眉问道:“我那孽徒,难道是用我教的独门秘传……在冒充谁的后代?” 徐年沉思了片刻,微微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白前辈你的徒弟现在应当已经回了镇国公府,顶着镇国公府私生子和陈大将军府赘婿的身份,不日后就要送去陈大将军府了。” 白去踪愣了一下,语气古怪:“这孽徒,玩得还挺大啊。” 一座镇国公府,一座陈大将军府。 都被玩进去了。 能不大吗? 白去踪沉吟道:“徐小兄弟,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徐年点点头。 白去踪没问是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 猜也能猜出一二了。 他只是说道:“徐小兄弟给我个面子,孽徒这事交给我,如何?” 盗首亲自出马,徐年乐见其成。 只有一个需求。 “白前辈出马,晚辈自是乐得省心,只有这件事情彻底与我无关就行。” 刚才还说与你有关。 现在就要与你无关了吗? 白去踪听懂了,微微点头:“明白,小兄弟你放心就是,我保管这件事情不管之前是有什么瓜葛,之后没人会觉得与你有什么关系……” …… 镇国公府。 只剩一条手臂的曹伯看着不久前才晃晃悠悠回了府的私生子徐年。 不知是在哪儿大醉了一场。 满身酒气,走路都走不稳。 老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欠身:“年少爷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大夫人可有些不满,说您这样下去礼仪没学到位,进了陈府可会被人指摘。” 这位被老仆亲手带回镇国公府的年少爷笑嘻嘻地说道:“呵呵,曹伯何必拿大夫人压我?你真在乎她的意见?” “大夫人是老爷发妻,老奴自是尊敬于心。” 年少爷大大咧咧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直言道:“你尊敬老爷,才不在乎夫人呢。” 听了这话,独臂老仆皱起了眉头,再度问道:“年少爷,你这是去了哪里?” “烟柳河啊!曹伯你别说,这烟柳河的姑娘们确实懂得疼人,舒坦啊!” “既然烟柳河的姑娘这么会疼人……还能让年少爷带着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