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流露 不少百姓领了土地。 领取土地的百姓所要求条件也不少。 家中的田产不能多余十亩,其次是家中有足够的劳动力,达成这两个条件,才算是有了领取田产的资格。 而后还有官府的官员专门上门去审查,核实。 不光这些事轮不到朱棡操心,这些都是刘惟俊该操心的事情。 朱棡一直盯着那些衙门的官员核实百姓的家庭情况。 一些确认可以领地的百姓成群的走到了朱棡面前跪地行礼。 朱棡赶忙将为首的老者搀扶起,道:“老人家这是作甚?折煞本王了。” 老人家被搀扶起来,忙摆手道:“当得起嘞,当得起嘞!您若是当不起,那咱大明也就皇帝老子跟太子当得起了。” 为了避免老人家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一旁的曹宏赶忙上前,道:“这位老人家家里领了七亩地,这不领着全家老小来拜见王爷您了。” 老人家猛点头:“对,可不得拜见拜见,王爷是咱大明的贤王啊,王爷一来,咱们穷人的好日子便来了……。” “言重了。”朱棡轻笑。 老头儿还挺能说,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说了好一会。 但朱棡也不是傻子,老人家这领着全家老小拦路的做派,肯定也不是单纯的想来见见。 刘惟俊抚须,负手道:“老丈,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人家一下子尴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几句,一时间又说不话来,和刚刚那副巴拉巴拉健谈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 正在朱棡要开口的时候,老头儿浑身一震的道:“刚刚管事的老爷跟咱们说了,那七亩地都要开垦出来种洪薯,王爷您放心,老汉一开春就带着家里的老小开垦土地……。” 朱棡无奈。 “老人家,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本王概不追究!”朱棡有些无奈的同时又哭笑不得,这老人家一看便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人,非要去学着人拍马屁,实在是没这天赋啊。 呃……。 老人家脸色尴尬。 “是不是家中冬粮不够?”朱棡握着老人家那粗糙的手,问道。 老头摇头:“不,不,够吃嘞,去年是个丰年,家里收的麦子够嘞。” “那这是……。” 老人家也万般无奈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嫩就是想问问……,这洪薯的地,是不是也要交税乃?” “咱家就十二口人哩,要是这七亩地要交税,这红薯万一没个好收成……。” 说到这,朱棡明白了老人家的用意。 百姓们不是为了洪薯而领取土地,是为了生计! 他们担心的是万一洪薯没有种出来收成,朝廷又要收这几亩地的税收怎么办。 见朱棡还在迟疑,老人家说着又要跪下。 朱棡赶忙拍板,定下了领取土地的百姓三年免税。 散场之后,太原府的衙门里,刘惟俊的眼神一直显得幽怨。 也难怪,这事本来是他这个布政使的功劳,结果被朱棡这么一弄,莫名其妙成了晋王的功绩。 大堂里,朱棡领着一众随从在朱标跟前行了礼。 “三哥!” 朱棣也上前给朱棡行礼。 朱棡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朱棣,发现这家伙胡子拉碴的,看来也是青春期旺盛的时候。 三兄弟见面,朱棡立即让楚力带着人去郊外打点野味,晚上约着要喝上一壶。 “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太原?” 坐下之后,朱棡这才问道。 “仪仗行至真定府的时候,便收到了锦衣卫的消息,父皇在太原和大同都有暗探,以免出现状况。信使拿了消息,第一站送的便是真定府,现在应该已经送回京师了。”朱标道。 这句话让在座不少人冷汗潸潸而下。 陛下在各地都有暗探,而且还不归锦衣卫管辖。 这让他们不寒而栗。 朱棡叹了口气:“怕是消息传到京师,又有人会说我的不是了。” “大哥,有件事我想请教请教您。” “你说。”朱标喝了口茶水,点头道。 “刚刚进来的时候,有不少百姓前来询问税收的事,既然大同府免税三年,是否也可以让这些划归到百姓手里的田地免税三年?”朱棡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朱标也认真的考虑了此事。 倒是一旁的刘惟俊有些为难道:“王爷,这领了地的百姓有两千多户,要是都免税,这怕是每年有上万贯的出入……。” 朱棡凝眉:“这笔钱我来给!” 朱标当即拒绝,道:“税要免!这是朝廷推行的政策,不能让百姓为朝廷的失误买单,若是洪薯出了什么岔子,百姓辛辛苦苦地里刨食一年,还要交税。” 太子也不愧是太子,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事情说的无法反驳。 朱标道:“钱你也不用,朝廷不缺这一万多贯,若是连这一万贯的实惠都不能给这两千多户百姓,那朝廷一贯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朱棡道:“大哥,这笔钱其实很好平!” “正好我发现了一个可以解决黎民百姓千年以来的取暖难题的东西。” 朱棡之前住的院子里就有一个铁皮炉子,很快就被人拆卸下来带到了衙门。 众人围着炉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是个什么。 “这是个灶台?” “用铁做灶台,是不是过于奢靡了?” 现场的刘惟俊,张劲松,曹宏等官员都发出疑问。 朱标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铁皮炉子。 朱棡也向众人展示了炉子的作用跟煤炭转换为无烟煤的过程。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石炭怎么能做取暖,这可是要毒死人的! 等到朱棡再三解释没毒,并且让人将刘惟俊等人直接绑在椅子上半个时辰之后,几个官员才脸色铁青的认可了朱棡的话。 一炉子炭火燃烧了起来,很快屋子里就显得热烘烘的,坐在椅子上,朱棣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袄子跟外衫给全部脱了下来。 “好热!”朱棣忍不住吐槽。 朱标尽管热的额头冒汗,却也没有顾着脱衣服,只是问道:“此物定然很是昂贵吧?” “不贵不贵。”朱棡摆手,竖起了五根指头。 “五钱一斤?是不是有些贵了?” “是五十钱一石!”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骇然。 朱棣更是拍腿大喊:“三哥大义!” 一旁的刘惟俊也讪笑道:“晋王殿下真乃真情流露!如此便民之举,实在是……。” 其实他心痛的快死了。 几近窒息。 因为前不久,他刚把几座煤山无条件的给了朱棡。 朱棡站在中间,看着那燃烧的炉火,嗤笑了一声:“真情流露?” “一家几亩薄田,便是算上两千户的百姓,也不过万贯税收。一家平摊几贯钱!” 众人错愕。 朱棡的冷笑带着无尽的嘲讽,道:“可他,为的就是这几贯钱,让一个老人家带着一家老小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下跪!” “真你的草但!” “多么可笑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