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好!云南急奏 户部尚书李延在前两个月被辞退,但是老朱却心软了,没让李延直接退出中枢。 而是贬去了御史台当御史。 结果李延这老小子去了御史台也不安生,多次上奏弹劾晋王。 所弹劾的也大多是因为晋王多次冲动行事。 而在此事之上忍无可忍的燕王朱棣,将李延的儿子给抓进了昭狱审问。 得知自己儿子被抓的李延去锦衣卫要人,被锦衣卫直接拒绝。 “死了?” 朱元璋错愕。 而这时候,殿外也传来脚步声。 “重八!” 马皇后也着急的走进来。 “老四的事怎么回事?”马皇后问询道。 朱元璋拧眉,他也一知半解啊。 “给咱把毛骧那厮找来。”朱元璋厉声道。 “是。” 朱元璋气呼呼的坐下:“李延死了。” “我当然知道李延死了,现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老四为什么要杀李延?”马皇后问道。 “等毛骧到了就知道了。”朱元璋脸色僵硬。 他有些暴露。 半个时辰之后,毛骧才赶来。 进殿跪下,毛骧低沉的声音道:“卑职参见陛下!” 朱元璋质问:“说,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杀李延?” 毛骧冷汗淋漓,但目光依旧深沉。 “昨日李大人上锦衣卫要人,在锦衣卫昭狱门口纵火,锦衣卫将其捉拿之后,便收监地字号监牢。” 朱元璋皱着眉,他也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收监之后,李大人在牢中大放厥词,污言秽语诋毁皇家,燕王殿下气之不过,便让人……” “大放厥词?”朱元璋冷笑。 “他说的什么?” 朱元璋身上的怒火开始蔓延。 毛骧沉默了几息,咬牙道:“此寮说,大明虽是百姓的天下,可实际却是天家一家的天下。” “晋王所求新政并不是利国利民,而是要让皇家……成为……成为这天底下……最大的……地主。” ‘砰!’ 一声有些振聋发聩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 此时此刻,不管是宫女太监,全部都伏地而跪。 毛骧鼻尖酝酿出了一滴冷汗。 “好胆!” 朱元璋如鲠在喉,满脸的怒火之中,脱口而出两个字。 他怒极反笑:“好啊,好啊!又是一个说咱朱元璋是民贼的。” “老四呢?让他来!” “燕王殿下,就在殿外等候。”王景弘适时道。 不多时,朱棣也走了进来。 朱棣挺直腰背,气度不凡,躬身道:“儿臣参见陛下,圣躬安!” 朱元璋微眯眸子看着朱棣。 两父子之间气氛有些怪异。 “杀得好!” 半天之后,朱元璋的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杀得好! “朱重八,不怕做独夫。不怕做暴君!” “但咱,怕的就是有老百姓说咱是民贼!” 朱棣此时也恨得牙痒痒。 “父皇,这老混蛋说三哥的新政是倒行逆施,是大逆不道。儿臣当时气不过,就跟这老家伙杠上了,还把他儿子给打的差点咽了气。” “这李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李家有钱,在京中买三千两白银的宅子,还花一千两给花魁赎身。” “九月底的反黑大案,这家伙也有牵连,诓骗百姓财物,给赌场做托。所以儿臣一气之下,就和李延……理论起来。” “结果这老东西一听到儿子咽气……,就……,就……。” 朱棣挠头。 一想到李延那厮一头攒死的模样,心里还是愤愤不平道:“这老家伙,诋毁我三哥,死得好!” “三哥的大计,岂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看得懂的?” 朱元璋面色低沉。 但毫无疑问的是心里的怒火消散了几分。 “撞死的?”朱元璋问道。 “嗯,一头攒死的。”朱棣点头。 “让家人收尸没有?” “还摆在昭狱门口。”朱棣一脸自然的道。 这时候,就连朱元璋都有些佩服自己这个老四的心狠手辣。 和死人打交道是真不含糊。 “令其家人收尸!”朱元璋摆了摆手。 随后想到什么,补充道:“这些话,就此打住,找个理由打发李延的死!” 不过说到这,朱元璋又犹豫了。 沉吟一阵,抬头道:“罢了,此事交代给毛骧,你跟上你大哥的队伍。” 朱棣有些不乐意。 不过朱元璋很是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去帮你三哥!一年之内,朕要看到保定人口的增长。” “帮我三哥?”朱棣顿时来了精神。 “儿臣领旨!” …… 翌日的卯时。 政事堂,杨宪呆坐在自己位置好一阵。 一旁的汪广洋神色愤愤不平。 门外一个佝偻的老人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周边的书吏和小官都纷纷对其行礼。 来者名为吕昶。 吕昶为前朝户部尚书,在理财之上可谓是一把好手。 李延这个户部尚书之所以能上位,纯粹是因为吕昶在大本堂教书,而如今李延滚蛋,吕昶又被启用户部尚书。 此时,吕昶手里拿着云南军费的奏表到了政事堂。 “两位大人。”吕昶六十有七,身子虽然还算是健朗,但毕竟是老者,须发皆白,脸上也有不少老人斑在脸上。 吕昶说明来意,颤颤巍巍坐下,叹道:“两位大人,这笔钱太子今日过问了一次,若是再不给,怕是云南的折子就要直接递到皇宫了。” 而杨宪和汪广洋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吕公也认为,这笔钱该给?”杨宪苦笑道。 吕昶有些浑浊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淡笑道:“老朽不知道,老朽也不过问。老朽只知道当今天下,当以皇命为上!” “洪武元年开始,我大明朝一直是重军备,重军武!所以这几年来,胜仗不断,收复失土十分顺利,可以说我朝臣子,绝对是后世之人所敬仰的一朝。” “灭蛮夷,斗天灾,收复汉土,解救汉民。如此功绩,诸位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吕昶拿过了手边的茶盏,叹道:“眼看着一个个昔日老友都倒下,老朽感触至深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杨宪和汪广洋不解。 只听吕昶起身,转身幽幽道:“朱子大明,触之既亡!” “这笔钱若是两位不批,老朽明日也就只能上奏到陛下那儿去了。” 而此时,应天府南方某处关隘。 一匹战马在驿站脱水而亡,沉重的身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驿站的驿丞匆匆出来扶起马上一同摔倒的信使。 只见信使见到来人,如金纸般的脸色出现一抹振奋,他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呻吟道:“八百里……加急……,快……快呈交……御前!” 驿丞浑身一震,问道:“何处的大事?” 那信使嘴唇干枯而狰狞,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云……云南……急报!土司……土司叛乱……。”